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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ldo;在家。你是谁呀？&rdo;

&ldo;是我，葛利高里&iddot;麦列霍夫。&rdo;

一分钟以后，从初梦中醒来的米哈伊尔开开了门。

&ldo;是你，葛利沙？&rdo;

&ldo;是我。&rdo;

&ldo;你半夜里来干什么？&rdo;

&ldo;先让我进屋去，到里头再细说。&rdo;

葛利高里在门廊里抓住米哈伊尔的胳膊肘子；他一时找不到适当的话，在恼恨自己，只是悄悄地说道：&ldo;我要在你家睡一宿！……跟家里人吵架啦……你家里怎么样，挤吗？……好办，我随便什么地方都行。&rdo;

&ldo;地方是有的，进来吧！你们为什么吵架呀？&rdo;

&ldo;唉，兄弟……等等……你们的门在哪儿呀？我怎么看不见。&rdo;

给葛利高里在长凳子上打了个铺。他躺下来，把皮袄蒙在脑袋上，为的是不要听见米哈伊尔母亲的喊喊喳喳的耳语声，她和女儿睡在一张床上。

&ldo;现在家里怎样啦？娜塔什卡会不会走呢？好啦，要过一种新的生活啦。上哪去呢？&rdo;很快就想出了主意：&ldo;明天叫着阿克西妮亚，一同到库班去，远远地离开这儿……远远地，远远地……&rdo;

以前从未见过的而且一向不喜欢的草原上的山岗、村镇和集镇，在葛利高里的闭着的眼睛前面飘浮过去。在起伏的山岗的那边，在漫长的灰色道路的那边‐‐是一个蓝天绿地、亲切可爱的神话般的仙境，再加上阿克西妮亚那像晚开的花朵似的叛逆的爱情那就更加诱人啦。

葛利高里被即将到来的神秘生活弄得心神不安地沉人梦乡。在人睡前，他曾竭力仔细地整理思绪，想要弄明白是什么事情使他这样心慌意乱，而又说不出来。昏睡中的思路就像一只顺水而下的小船，轻畅、平稳，但是忽然撞在什么东西上，好像是搁浅了；他心烦意乱，很不舒服，翻来覆去，搜尽枯肠。&ldo;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拦住去路？&rdo;

第二天早晨‐‐一醒来，就想起来了：&ldo;服役！我和阿克秀特卡能跑到哪里去呢？春天要去参加野营，秋天就要人伍！……这就是那暗礁、拦路虎。&rdo;

吃过早饭，他把米哈伊尔叫到门廊里去。

&ldo;米沙，请你到阿司塔霍夫家去一趟。告诉阿克西妮亚，叫她天一黑就到风磨那里去。&rdo;

&lso;可是司捷潘呢？&ldo;米哈伊尔为难地说。

&ldo;你想个主意，装作有事的样子。&rdo;

&ldo;好，我去。&rdo;

&ldo;去吧。就说，叫她一定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