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要紧、不要紧,阿章尽可等大娘病愈再回复我。&rdo;曹铭只求长辈们答应、祁霞愿意就行。祁章的说法也没错,毕竟没有女方病中就非要定下亲事的,这样不好。
祁章向曹铭一揖,表示感谢。曹铭赶紧回礼,又道:&ldo;望大娘早日病愈,也请阿章早日给我个准信。&rdo;
曹铭有详细问了问祁霞的病情,得知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待祁章将曹铭送走回来,两个舅舅都离开了。王老安人就直接问外孙:&ldo;你是不是想等你姐姐病情好些,将这件事告诉她,让她自己定夺?&rdo;
&ldo;孙儿是弟弟,祁家只有我和大姐了。阿婆,大姐的性子您知道,也总要问问她愿不愿意。&rdo;
老安人不客气道:&ldo;她要是不愿意呢?你打算怎么办,回绝曹铭?真的让你姐姐当一辈子老姑娘?咱家不在意这个,你看着新化,也不是没有招赘又或是就在家一辈子的。可是人家都有缘故,朝云这样难道是好事?这是毁了她一辈子啊。&rdo;
祁章反倒是很镇定:&ldo;阿婆,这些事情孙儿都想过。我倒是觉得这次生病之后再和姐姐说亲事,阿姐不会拒绝的。何况如今姐姐病了,总不能真的这个时候就将亲事定下了。&rdo;
老安人看外孙说的也有理,只好叹气:&ldo;你想清楚就好,但愿朝云真的想开了应下这门亲事。&rdo;
祁章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外面,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程盈晚间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刘常已经在等这她了。程盈洗漱完坐下,刘常就把下人打发出去,狗腿兮兮的过来给她揉肩:&ldo;媳妇你辛苦啦。看看,这个家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呐!对了,咱们外甥女怎么样了?&rdo;
程盈笑着打他的手:&ldo;就会来闹我!&rdo;喝口茶道:&ldo;大娘好多了,大夫开了药。喝下去发了汗,精神看着就好了不少,其他的也只能好好将养。这孩子还是心事太多。&rdo;
夫妻两个又说了两句,程盈问道:&ldo;险些忘了问你,今天小曹将军来家里到底为了什么?&rdo;
&ldo;你绝对猜不到。&rdo;刘常将妻子搂在怀里道:&ldo;曹铭今天来向咱们家大娘求亲了。直接在母亲和我们兄弟跟前说的。&rdo;
程盈忽地从丈夫怀里坐直了,看着刘常:&ldo;真的?!他今天真的来求亲了?&rdo;
看着刘常认真的点点头,程盈才感慨道这曹将军还真是厉害,说求亲自己就真的上门求亲了。又想到病了的祁霞。她叹道,可也是够倒霉的,咱们大娘病了,这婚事一时半会的也不能定下来。
刘常倒是很平静的告诉妻子:&ldo;虽未请媒人,可是总有八分要成真了。阿章又不反对,等着大娘病愈,咱们家总算能有件喜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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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玩单机
☆、琐事
病中的祁霞似乎在做梦,梦到了同安家中,好像她只有四、五岁的时候,拿着凉糕穿着夏装,在院子里跟父亲逗弟弟祁章玩。用凉糕哄阿章叫爹爹、叫姐姐,阿娘站在一旁对着他们笑,祖父母坐在屋子里看着院子中的他们笑得很开心。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又被一下子扔了出去,离开了刚才那个小院子。这次她好像是七八岁的样子,拉着阿章在祖母屋子里等着母亲生产的消息,突然外面喧嚣起来,喊着娘子生了小郎君。祖母把她和弟弟搂进怀里,笑着对来人说道,快去向郎君报喜,说又多了个孙子啦!
可是这幅场景又变了,现在她站在黑夜中听到了哭声,好像自己掉进了冰窟窿,身体已经僵硬的不能动弹。那哭声愈来愈近,声音来越来越大,那是她母亲哀悼她夭折弟弟的哭声。
转眼祁霞就开始跑,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赶,她拼命的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避什么。
她跑了很久很久,累的腿要断了,才在前方看见一点光亮。等到她一脚踏进了光圈当中,出现在眼前的就是父亲带着她第一次来燕州的情景,那也是她第一次遇见曹铭。在闹市中,他骑在马上和程和一起控住了纪承的惊马。祁霞耳边传来了舅舅刘常的喟叹:好骑术。
古垣师傅送给她匕首,曹铭也在场,笑着对她说,小妹妹要把匕首拿好,小心别划伤。少年脸上的笑意就像春日的太阳,温暖又不会灼伤人。
祁霞仿佛沉浸在这个笑容当中,觉得自己暖和起来。这时她才听到似乎有人在叫她:&ldo;大娘、大娘,醒了吗?&rdo;
努力睁开眼睛的祁霞这才看到,是舅母坐在床边小声叫她。她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张嘴就是:&ldo;舅母,我在家吗?&rdo;
&ldo;好孩子,可算醒了!&rdo;程盈几乎要落泪,方才祁霞好像是魇着了,一边流泪、嘴里还不知在嘟囔什么。这下人清醒,病情也就算是好转了。
&ldo;你可把我们吓着了,别动!&rdo;程盈按着她不让乱动:&ldo;听舅母的话,好好躺着养病。&rdo;
祁霞还是有点糊涂,自己这是生病了?她试着想要抬抬手,却发现手臂像绑了石锁一样沉。这才明白过来,看来自己是真病了。
&ldo;舅母,阿章呢?&rdo;祁霞声音低哑的问道:&ldo;他没事吧?长辈们都知道了?&rdo;
&ldo;阿章好着呢,方才你舅舅给他叫到了前头,&rdo;程盈给她掖掖被角:&ldo;老安人和你舅舅们也都知道了,方才一直在这。醒过来就好了,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好生吃药,啊。&rdo;
又给祁霞喂过了药,一直陪着她到了傍晚,要不是祁霞坚持说自己会听话好好休息、好好吃药,河灯也会照顾好自己,程盈几乎要留下来陪着她整晚了。好容易才把舅母给劝走,祁霞又叫河灯去休息。
河灯急道:&ldo;大娘总是这样!不舒服也不告诉我,要不然哪会病成这样还没人发现。&rdo;说着还哭了:&ldo;大娘要是觉得奴婢不好,就给我撵出去,换好的来。别总把我当成外面的小丫鬟。什么都不叫我干,病了都不告诉我请大夫,呜哇……&rdo;
祁霞眼里和表妹刘佩差不多大的河灯真是个小孩子。所以平素也不怎么差遣她,也不让她做什么太累太多的活计,她出门要是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给弟妹们买的,不招眼的也给河灯带上一个。河灯其实很喜欢自己伺候的大娘,虽然刘家不是什么旧族大家,对奴仆也不算严厉。可是像大娘这样对待她这个丫鬟的主人还是少见。
河灯小小年纪就被亲爹给卖了,也是经历坎坷,她是个特别惜福的孩子。这次祁霞生病,虽然最后老安人和娘子都没有怪她,可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是她不好,听见大娘声音不对也没过来看看,才让大娘病得这么重!她在外头听见大夫说的话了,虽然不全懂,可她听明白了,这次大娘病的不好,不小心保养,这个病是不会彻底好的!
长着一张小圆脸的河灯哭的稀里哗啦,祁霞看着真是哭笑不得。只得招手把她叫道跟前来,让她把眼泪擦掉,安慰道:&ldo;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也是我自己大意了,这才病的。你看看哭的这个样子,快别哭了。要是哭坏了,谁来照顾我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