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铮这个要争,毕竟如今身份不同,腾王府的时候他就一直要送,登基以后他就更加小心了,一定要亲自送了才放心。
“陛下以后切勿擅自离宫,若有事派人通传,召见臣便是,臣必然入宫面圣……”付铮拉开门,门外早已候了一堆人。
付铮亲自护送她回宫,到了宫里付铮自然就要回去,魏西溏叫住他:“付铮。”
“臣在!”他回头,“陛下有何吩咐?”
魏西溏走过去,伸手拉起他的手,低声道:“我知你心意,只是初登基,天禹政局不稳,内乱不除,便要时时提防,暂时并非良机……”
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低头,付铮垂着眼眸,抬抬睫毛,拉着的脸色明显有了缓和,被她拉着的手也没有拨开,魏西溏又示好:“等天禹的政局稳定下来,再谈这个行不行?我心里也惦记你,否则,我怎么许你这样挨着我?是不是?”
难得的示弱的,想想这丫头一直以来,哄人都是趾高气扬,哪里这样讨好人过?付铮的眼帘抬了抬,反手握着她的,道:“竟然陛下都这样说了,臣哪里还敢跟陛下置气?不气了,早就不气了,不过怕陛下今日拿笔筒明日拿石墨罢了。”
魏西溏一笑,道:“以为你要替高湛说话,一时气急,不是有意的。以后都不会这样鲁莽。”
付铮问:“臣提不得高湛?”
“倒不是提不得。”她的脸色冷下来,松开握着他的手,若不是付铮还抓着,只怕就分开了,“我是见不得高家的人,高演别以为躲到南陵就逃得了,若是不能把他逼出来,我必杀到南陵把他碎尸万段。”
付铮抓着她的手不撒,“陛下的心思臣知道。臣不敢再劝,但望陛下他日不会后悔。”
魏西溏抿着嘴不语,半响她抬头:“回去吧,别太晚。”
付铮点点头:“臣遵旨。”
他快速的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道:“臣告退。”
魏西溏瞪他一眼,结果看到他额头的包和还有些发黑的一只眼,倒地忍了下来,“自己小心些。”
付铮退了出去,她站在殿内,半响才回头:“柯大海,父皇和母后可安歇了?”
头发眉毛花白的柯大海急忙跪在地上,“回陛下,奴才刚才着人看了,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后的寝宫灯还亮着,想必还未就寝。”
魏西溏抬脚走到案桌旁边,拿笔在纸上写了个做了个记号。
七日之限,今日是第三日。
柯大海小心的问:“陛下,可要去看望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后?”
魏西溏搁下笔,“不必。摆驾,朕去探望仙尊。”
魏西溏登基后,相卿便被他困在皇宫那处偏殿,相卿会摆兵布阵,那处偏殿也是被他布了阵,魏西溏直接让兵进入院子,除了他的寝殿没有人,其他地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哪怕他是在院子里,周围也是站满了看押的将士。
相卿人虽未直接把人投入大牢,不过如今这架势,投入大牢没甚两样,只是从回禀来看,相卿完全没有失去自由而产生任何焦虑。
“皇上驾到!”
柯大海一声高呼,偏殿内的人纷纷跪地行礼:“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相卿从寝宫走出,似乎正有睡意,脱去一生华贵锦袍,只着一件单衣,没有半分装饰的头发散在身后,一身素白,行走之间悄声无息,宛若天神,却在某个瞬间又叫人以为那是鬼魅。
他走近魏西溏,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魏西溏踏进院子,径直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道:“仙尊可知罪?”
他只跪在地上,低头轻声道:“相卿不知所犯何罪,望陛下解惑。”
魏西溏冷笑道:“谋杀帝君!”
相卿应道:“相卿只知尽力救治太上皇帝,并无谋君之举。”
她咬牙:“你若尽力救治,父皇又怎会只有七日之命?既然你能解父皇的毒,为何不解全毒?你若解了全毒,父皇岂会只剩七日之命?”
“天命不可违。”相卿淡淡应道:“若能解全毒,相卿必尽全力,只是事到如今,相卿无能为力。”
“放肆!”魏西溏怒道:“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相卿竭尽全力,不敢有半分异心,往陛下明鉴。”相卿依旧是那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