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闻言冷笑,言道:
&ldo;继续往前压,朕就不信了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真的敢负隅顽抗。&rdo;
陈锋心里越渐奇怪,但他不敢多说什么,只应了声好,然后就又下令让大军朝前继续推进。
果然如林傲雪所料,南疆军队根本不敢和宁国大军硬碰,在林傲雪施压之下,他们一退再退,很快就退回了南疆和宁国的交接之处。
原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岂料林傲雪又说:
&ldo;他们的军队在咱们的领土上待了大半个月,如果不讨回来,宁国岂非失了颜面?&rdo;
陈锋觉得林傲雪说得有道理,就又带着兵马朝前继续压进,直接踏进南疆的土地,逼迫南疆军队再退。
南疆国君得闻此事,暴跳如雷,派了无数使臣前来和宁国议和,终于在将南疆国君逼到极限之后,林傲雪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ldo;让朕撤兵可以,但南疆必须拿一个人来换。&rdo;
林傲雪向南疆国君讨要云烟,她知道自己虽然可以私下派兵去南疆将云烟偷出来,但那样做有极大风险,她派出人私下去南疆,便算是主动越境挑事,一旦被发现,南疆国君就能以此大做文章。
而今南疆为了擒住云烟不惜将兵线压进,虽然没有闹出大的事端,但林傲雪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管南疆出了什么事情,她都能找到正当的发兵理由,她不想引起战争,也不想血流成河。
她只想夺回云烟。
南疆国君哪里想得到林傲雪竟然如此霸道,他原以为临时封锁一下边境战线,虽然有触怒宁国的风险,但只要他们之后诚恳议和,再给出一些好处,就能与宁国和解,岂料林傲雪不仅没有允许他借道,更是将战线一压再压,现在直接冒犯到南疆的领土上来,让他交出云烟。
南疆国君无可奈何之下,再一次派了使臣前来和林傲雪说明情况,云烟是南疆的罪臣,她以巫蛊之术击杀了南疆的国师,国君因此正在四处寻她,如今也还未找到云烟下落,要国君交人,他交不出来。
林傲雪闻言冷笑,她当然知道南疆国君交不出人,他也没想交人,所以,如果林傲雪换了口风,他还能令想办法周旋,但他一定会在林傲雪发兵之前找到机会杀了云烟,从此断绝巫蛊之术的传承。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干脆消失得好。
林傲雪将南疆国君的心思看得通透,便对那使臣说道:
&ldo;不管贵国用什么办法,五日以内,朕要云烟毫发无伤地出现在朕面前,否则,她身上有一道伤,朕便毁南疆一座城,她若有性命之忧,或者失了踪迹,朕便用整个南疆,给她陪葬!&rdo;
林傲雪的话掷地有声,霸道又不留情面,硬是将南疆来使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疆来使浑浑噩噩地离开宁国将话带回南疆,南疆国君吓得冷汗如瀑,他不敢相信林傲雪竟然会为了一个云烟与南疆为敌,甚至在林傲雪的话语中,整个南疆都不及一个云烟重要,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而且,林傲雪没有与他玩笑,她说道做到。
当天,陈锋率领的宁国军队便又朝前推进十里,距离南疆边城极近,随时都可能攻城。
南疆国君心里憋屈、不甘又愤恨,好几次都想直接与林傲雪撕破脸,他乃一国之君,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但等他冷静下来,他又发现,林傲雪从来不怕打仗,这场战争真正打起来,鱼会死,但网却不一定会破。
在亡国的压迫之下,南疆国君终于妥协,他咬着牙在南疆内部发出通告,言语恳切,言道宁国女帝亲临战场,欲与故人一叙,请圣女前往边关。
林傲雪亲自跑到前线,和将士们住在一起,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多年以前南征北战时的日子。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然而林傲雪却等得焦躁不堪,她甚至怀疑南疆国君又在暗地里耍些小把戏,想将云烟扣住不还给她。
终于在第五日黄昏,林傲雪等来了她盼了三年的女人。
南疆边城的城楼大开,从城门处走出一波人马。
薛贯领着队伍将云烟护在中间,他的队伍在保护云烟的过程中死了一多半,现下还剩了不到五十人,队伍看起来虽然单薄,但他们个个昂首挺胸,他们的国君亲自来战场接他们回程,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只是沾了云烟的光,却依旧止不住内心兴奋和自豪。
在两军对垒之时,区区数十人却硬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林傲雪一眼就看到了云烟。
云烟无喜无悲,被薛贯等人护着,从容不迫地从城门中走出来,她的步伐轻盈又愉快,有终将结束漫长等待的欢喜,也有即将与恋慕之人重逢的欣悦。
她抬起头,与那三军之中,最炽热的一道目光遥遥对视。
林傲雪骑在马背上,一身银甲英姿飒爽,她脸上戴着半块金色的镂空面具,长发自肩背后拂落,又在发尾处束起,简洁却洒脱,神秘又饱含别样的风情。
林傲雪如今已不止是一个帝王,她更是一个盛世之君,她有足够的力量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就像此刻,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领着大军碾压南疆的边境,只要她一句话,悬在云烟身上的刀锋便自主撤离,南疆之人不敢对云烟不敬,甚至,他们要躬身讨好,唯恐云烟在离开南疆之后将以往他们犯下的罪过向林傲雪点明,让他们遭受兵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