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已经说过,不是脑科大夫了。不然就该押着你上床睡觉。睡眠对大脑来说……&rdo;
&ldo;押着我上~床,&rdo;卫庄不禁挑起了一侧嘴角,痞气地说,&ldo;你有胆子试试吗?&rdo;
&ldo;小庄,我不是……&rdo;盖聂试图解释一下,又意识到对方就是在消遣自己,不论说什么都会越描越黑,只好垂下眼帘用盛汤的动作掩饰尴尬。
看着对面的男人被自己挤兑得发窘又无奈的样子,卫庄满意地想,似乎这感觉也不懒!但他并没意识到那80l的烈酒,虽然不能醉倒他,却己将他的警惕性降到了最低。不然,又怎么会对那句脱口而出的&ldo;小庄&rdo;毫无反感。
喝了一碗甜汤,卫庄觉得胃里火烧的感觉缓解了不少,便开始探索聂远帆的身世。
&ldo;我弟弟吴晖曾在国外学珠宝设计。他父亲是汇宝金店的继承人,他却执意不肯回来在家族企业里任职。因为他对经营并不感兴趣,只着迷于设计本身。&rdo;
汇宝金店,那是卫庄用非和平手段收购的。最初因为敬重吴老爷子的为人,他迟迟都没有动手。直到老人家去逝前几天,对方突然对前去探病的卫庄说:&ldo;他们不配拥有这份产业。可惜我孙子还小不能接手。你不是一直有收购的想法吗,那就放手干吧。&rdo;
&ldo;你姓聂,你弟弟姓吴?&rdo;卫庄眼里的酒意都散尽了。
盖聂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卫庄那尾音高挑的问句里又带上了敌对的意味。他将蒸制的小糕点往卫庄面前送了送,继续自己的讲述。
聂远帆在七岁时被吴老先生领养。老爷子曾手把手地教他画画,用真正的钻石来教他辩认真伪和成色。这让他的儿子儿媳感到了危机,担心老人会留一部分家产给这个外人。所以上中学以后就以寄宿的名义把人给赶出来了。
他们逼着聂远帆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美术,而报考了医科。后期吴老先生身体不好,工作又忙,有些事也顾不上了。或许这也是保护他的方法,至少在吴老爷子去逝到金楼被强行卖出之前,聂远帆都没为学费发过愁。
&ldo;不过,小晖一直当我是哥哥。爷爷病逝后他就到国外念书去了。刚学珠宝设计那会,他也会跟我分享他学习的心得。&rdo;盖聂说完就看向卫庄,似在问对这样的答案是否满意。
&ldo;汇宝金楼总经理在八年前突发脑溢血身亡,葬礼我也参加了,并没看见你呀。&rdo;卫庄心想,他名义上的养父是被自己逼死的,他会恨我还是谢我呢?
&ldo;爷爷的葬礼,他们没让我参加。那个男人的葬礼,我也没义务参加。&rdo;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带上了淡淡的凉薄。
卫庄觉得眼前的人突然就生动起来了。从认识聂远帆以来,他就是一个从不抱怨的人。他大度,与言语刻薄的护工可以相处融洽;他宽忍,自己多次显露出不善的猜疑,他仍然撑着病弱的身体跑出来相助自己。他也不怨天尤人,在曾经引为以傲的领域里失去了立足之地,他也能泰然处之。
他的超然像极了历尽过风浪的智者大贤,也像极了梦里的&ldo;师哥&rdo;,让人犹生敬意。可是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的朋友,因为他不显露脆弱与柔软,就会缺少让人可以走近的入口。
但是现在他不一样了。那一丝凉薄恰恰表明了他的在乎,表明他也曾经痛过。
卫庄忽然觉得多年前的那次吞并,有了金钱利益以外的又一种意义。他走到聂远帆身边坐下,像兄弟那样拍了拍他的背心,说:&ldo;他们不择手段拼命要守住的,最后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ldo;也许吧,不记得了。&rdo;其实盖聂记得当时聂远帆是狠狠开心了一段时间,以至不小心在与吴晖通话时流露出来,导致这个弟弟很长时间都不和他联系。对于聂远帆这种情感,盖聂是可以理解和包容的,只是它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也就对卫庄否认了。
&ldo;那上次为什么帮我?&rdo;在卫庄看来他这是言不由衷。于是他侧过身逼近了一些,想让他的掩饰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