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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蔺东今年四十出头，比其他三个大十几岁，但下班后很少拿出部门老大的架子，所以韩夏有时会和他开玩笑。等冰淇淋上来后，韩夏把蔺东的份拿在手上，&ldo;你确定不吃？一会可没了。&rdo;蔺东摇头，&ldo;我是有原则的人。&rdo;韩夏把盘子放在他面前，&ldo;请，有原则的人。&rdo;

蔺东笑了笑，拿给柴晓薇，&ldo;给你。&rdo;

柴晓薇喜出望外，&ldo;给我？&rdo;

蔺东说，&ldo;是啊，你不是每次都说一个冰淇淋球不够吃？给你。&rdo;

柴晓薇双手合什，冒了大堆似是而非的日文感谢话。

顾志伟笑道，&ldo;你在说什么。韩夏你教她吧。&rdo;

柴晓薇大眼珠灵活地一转，&ldo;你懂什么！生活需要激情，把意思表达出来就行，具体说什么都不重要。&rdo;

铁板烧的第一道烤物是大虾，蔺东把他那份放到韩夏面前，&ldo;给，我知道你爱吃。&rdo;

韩夏笑了笑，这老大，还真搞一碗水端平，&ldo;谢谢。&rdo;

柴晓薇眼巴巴地说，&ldo;可我也爱吃烤大虾。&rdo;

顾志伟把自己的给她，&ldo;吃吧。&rdo;

柴晓薇摇头，推了回来，&ldo;你也爱吃虾，我知道。&rdo;

蔺东看他们推来推去，对厨师说，&ldo;让他们再拿四只虾来。&rdo;

柴晓薇欢呼道，&ldo;多谢！多谢！&rdo;这次却是广东话。

吃过饭回公司宿舍，柴晓薇和顾志伟走在前面。韩夏看蔺东走得慢，自己也放慢脚步，跟在他后面半步的距离。蔺东说，&ldo;你知道罗立平的事吗？&rdo;韩夏摇头，反问道，&ldo;他不是在江苏出差？&rdo;蔺东说，&ldo;老板对他的态度很差，可能呆不了多久了。&rdo;韩夏愣了下，蔺东、罗立平和她，是部门里共事时间最长的三个，冯远卓职位虽高，却是他们后面来的。她才开始独立负责项目时，罗立平教了她不少东西，有技术上的，也有为人处世上的，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人来人往本是常事，但兔死狐悲，她不愿意看到被迫的离开。

她说，&ldo;蔺总，这事能向老板解释吗？&rdo;

蔺东看着远处隐约的车间，&ldo;人对人的看法，哪有那么容易扭转。我们替老板花钱，凭的是老板的信任，一旦这信任被破坏了，重建太艰巨了，还不如离开。&rdo;

韩夏懂，只是…没等她想好说什么，小花园那边传来声尖叫，是柴晓薇的，她和蔺东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

第四章只要在底线内

柴晓薇爬在芒果树上，劈里啪啦数落保安，&ldo;你突然钻出来想吓死谁啊？！我要你补偿我的心理损失。&rdo;在气势上保安显然已经被完全压倒，小声地申辩，&ldo;是老板让我看果树的。那边有告示。&rdo;告示上的大字很清晰，&ldo;偷摘果实者，人事部罚款200。&rdo;柴晓薇气势汹汹，&ldo;你们是公安吗？谁给你罚款的权利了。我告诉你，只有公安、工商等政府机关才能代表国家执行对个人的罚款。你有授权吗？&rdo;

保安被她的理论转晕了头，看到蔺东过来，像来了救星，&ldo;蔺总，我也是没办法，老板让我在这里看果树。&rdo;冷不防柴晓薇问，&ldo;这里的水果你吃过没有？&rdo;保安顺口说，&ldo;我有啊。&rdo;柴晓薇得意地笑道，&ldo;你凭什么管我，要交罚款你先去。&rdo;保安委屈地解释，&ldo;老板让我吃的。&rdo;柴晓薇说，&ldo;谁听到他让你吃的？拿不出证据就是你监守自盗。&rdo;

保安被说得无招架之力，蔺东暗暗好笑，借咳嗽一声掩饰笑意，&ldo;我替她付罚款。&rdo;保安有下台的机会，说不用、不用，&ldo;就是麻烦蔺总关照，以后别让我为难了，你们写字楼的大小姐，个个俐牙利齿又有文化，我说不过你们。&rdo;

韩夏回到宿舍，洗过澡靠在床头翻了几页书，想到蔺东说的罗立平的事。蔺东的嘴向来紧，什么事到他说出口，几乎已成定局，这种局面下罗立平真的不如早日辞职还能保留尊严。她突然想到，蔺东为何和她提这事，是希望她劝罗立平走，还是有其他意思？

她猜不透，可能蔺东自己也不清楚。

韩夏扔下书，打开电脑，歌唱比赛有预决赛，不可能凭一首歌走到底。吃饭时她和酒店的钢琴手谈好，让他周末替他们练歌。韩夏说练歌的要求时，那个看上去傻乎乎的钢琴手一直问钱怎么算，是一次给，还是次次结。韩夏被打断话时火大，使劲噎了他两句，&ldo;你搞艺术的人不能这么现实，我既然请你帮忙，哪可能不付钱。一次多少钱？你说，我预付一半。&rdo;

回来路上柴晓薇说万一钢琴手拿了钱跑掉怎么办，韩夏说他跑掉我认栽，这钱我来出，&ldo;用人不疑。早晚要给的钱，让他先拿到手，做事卖力些。&rdo;而且钢琴手在新京已经弹了一年多琴，也在镇上琴行教琴，哪可能为这点小钱跑掉。除非以后不要在这混，否则，韩夏让安装队来几个人挥挥拳头就能让他把钱吐出来。

彩云追月？和声太难；我的祖国？人似乎太少。…韩夏一首首地听，把自己认为可以的记下来。

有人敲门，是柴晓薇。她压低嗓子一串声地催，&ldo;快开门。&rdo;

韩夏开了门，明白她干吗那么急了。柴晓薇抱着她的小笔记本电脑，只穿了条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