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佑星河医院。
休格医生呆呆的坐在办公室里,隔着玻璃窗望着外面暗沉的夜色。
头顶昏黄而柔和的灯光照在他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上,勾勒出他凹陷的双颊和棱角分明的脸。他的办公桌上他的右手边放着一瓶威士忌,酒水只占了浅浅的瓶底。
他面色憔悴,下巴上的胡子好几天没有刮,一片乌青色。办公室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他的思绪拉回到三天前的早晨……
******************
当两位警察走进休格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休格医生正在晨间明亮的阳光中阅读最新的一期医学论文期刊,舌头品咂着略微苦涩的咖啡。
看到警察,他的心跳的厉害,惴惴不安之感瞬时吞没了他。
“穆尔·米洛斯先生昨晚死了。”
两个警察给他出示了警徽,其中的一位在他面前办公桌上摆上了一张照片,向他的面前推了推,似乎想让他辨认。
另一个人则用执法记录仪全程录像。
休格低头,看到那张照片上的穆尔颜面肿胀、脸色呈现青紫色,眼睑出血、嘴角一抹猩红,皮肤硬化、表皮皱缩,休格医生的心脏就像突然被一记重锤猛击了一下。
他的心脏受到重创之后被禁锢住了,他感到肺部开始紧缩,缺氧,他猛吸一口气,呼吸变得困难,他喘着粗气,感觉到一阵憋闷。
“他是被毒死的?”休格医生内心感觉到一丝愤懑和悸动,他双眼发涩,双手在颤抖,喉咙有些哽咽。
他知道穆尔有赴死的想法,是因为穆尔三周前像个不速之客似的来找过他,后来休格医生收到了穆尔的一封提前发来的交待后事的遗书和忏悔书,休格当时极度震惊,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穆尔这么快竟然死了。
他究竟是自杀?还是被谋杀的?
“还不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警察a审视休格医生的表情,“我们调查了他的工作地点,他的同事说他这个人是个工作狂魔,长久以来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我们观察他的行动轨迹,发现他在死之前曾来找过你,他那时候难道就没跟你说点什么?你有没有发现他不对劲?”
回忆在休格医生的脑子中如放电影般倍速播放,撕扯着他的脑神经。
他突然想到,穆尔跟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能透露,至少暂时不能透露,因为那些内容是关于幻影帝国科技异度空间针对外星人间谍做活体实验的真相和丑闻,以及关于变种人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以及克隆人实验的残忍真相。
他还没拿到穆尔诡秘箱中的全部的资料和数据,那里面一定隐藏着穆尔不得不死亡的秘密和真相。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休格医生拼命抑制内心的悲痛。
他摇摇头,“老朋友之间的叙叙旧罢了。他倒是讲了要给我创立的变种人研究中心捐款的计划。”
“他有什么仇人么?比如说办公室政治之类的?或者强敌?竞争对手?”警察b引导式询问。
“我不知道,所有关于他工作的事情他都只字未提,应该全部涉及保密。我只是感觉他工作压力很大,似乎被某种隐匿的真相所压迫,备受折磨,就好像心里藏着心事,痛苦不堪。”
休格医生痛苦的闭上眼睛,就好像他试图去感受穆尔所承受之心灵的重压。
一波迷惑的情绪在两位警察的脸上飘忽不定,他们两位互相对视,然后目光又看向休格医生。
“所以你的意思,很有可能是自杀?”警察b在自己掌上电脑记录着什么。
“我可没这么说。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尸体的?”休格医生突然睁开眼睛,询问道,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说实在的,几乎他刚死,我们就发现他的尸体了,因为他自己提前打电话报了警。”警察a说。
“他报案时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被人下毒了,马上要死了,然后给了地址。”警察a停顿了一秒,“他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求助是来不及了。报警的意义只能是让警察早点发现他的尸体。如果他是自杀,为什么要报警?”他一副困惑的样子。
“第一,他既然报警,那就不是自杀;第二,其次他希望你们调查,深入调查他的死因。”
悲痛被片刻压抑下去,休格医生此刻才腾出心情仔细观察面前这两位年轻的警察,这才发现他们戴着耳机。
警察b注意到休格医生盯着他的耳机,他扶了扶耳机,尴尬的笑笑,“我们是代理案发地发地的警察代为调查,看能是否从您这里得到什么线索。请问昨天晚上您在哪里,在做什么?”
“你们是怀疑我下的毒?我离开医院就回家睡觉,睡醒了就来上班。如果你们想要我的不在场证明,医院可以查到我离开的日志时间记录。我家的公寓楼可以查到我进入公寓的日志记录和早上来上班的日志记录。你们为什么不查完这些再来问我?”休格医生尖刻的说。
“对不起,我们只是例行公事问问。”警察a尴尬的说,他指指耳机,似乎在说,你知道,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耳机那一头的那个人在问这种弱智问题。
“你们既然是老朋友,你们多久见一次面?”警察b问。
“你们知道,上次见他在三周之前,再上次,也许是十年前。”休格医生慵懒的靠在扶手椅上,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