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她们三人热闹的坐在一处聊着宫里新奇的事物,而她自己孤零零的坐在角落无人搭理。
其中有个叫林钰的,是林侍郎的女儿,远远的瞥了她一眼,低嗤出声,“长得好看又有何用?笨手笨脚的,连行个礼都要嬷嬷教四五遍。哪像庞姐姐您,聪颖多智,每回都是我们当中学得最好的。”
庞施然端着身份淡的笑了笑,“众人天资各异,也许宋小姐也有擅长而是我们不知道的的呢。”
“她能擅长什么?哭算不算?”
这时,三人低低笑起来。
听到抽噎声,林钰不耐烦了,起身走过去,“喂!宋月珍,我们可没欺负你吧?你动不动就哭,哭给谁看呢?烦不烦?”
宋月珍赶紧制止眼泪,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对不起,是我的错。”
林钰白了她一眼才又走回去坐下。
宋月珍抹干眼泪,躺在床榻上用被褥盖住自己,仿佛这样就再没人看见她了。自从她娘亲去世后,爹爹就再没管过她,他娶了继室,另外生了个活泼伶俐的女儿,从此,她便成了爹不亲近也无娘疼爱的人,安静得仿佛家里的一个影子,即使过节也是他们一家人过,基本没人想起她。原本以为等到十五岁及笄可以嫁人了,可却被妹妹夺走了亲事,爹爹为了让妹妹得偿所愿,硬生生给她退亲,让她进了宫。
在这个宫里,她谁都不认识,原本想好好结交几个好友,可因为她的容貌那些人都有意无意的排挤她,更有甚者,如林钰这般总是出言挤兑羞辱。这让她很难过。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受欢迎,所以每次都是一个人默默的吃饭,默默的回屋。
这日,宋月珍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在床榻上坐下,就见林钰匆匆忙忙进门来,挽着她的手一脸急切的说道:“宋妹妹,你总算回来了。”
她突如起来的热情令宋月珍有些忐忑,“林林姐姐怎么了?”
“我簪子掉了,那是我最喜爱的簪子,生辰时爹爹送的呢,可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宋妹妹能帮找找吗?”
宋月珍迟疑。
“我知道宋妹妹心里不喜我,平日我对宋妹妹不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宋妹妹能原谅我吗?可以帮我找一找簪子吗?”
宋月珍见她急得都快哭了,心里有几分动摇,“你簪子落在哪里了?可还记得。”
“走,我带你去,咱们分头找。”
此时已经快天黑,她晚饭都还没吃呢,长长的甬道上昏暗无光,她躬身仔细寻找着,从这一头找到另一头,找许久也没找到林钰说的那个簪子。再抬头看时,已经彻底天黑,她想无论如何得回去了,饿肚子事小,可若是回得晚,女官得罚人了。
然而,她刚刚进了大门,曹女官便站在大殿等着她,她身后还有几人,其中一个正是林钰。她已经完全没了之前请求她帮忙时的那温柔亲和之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曹女官,我”
“去哪了?”曹女官面无表情,语气严厉。
“我去帮”
“还是我来说吧,”林钰走上前来,“曹女官,我刚才看见她在明熙道上鬼鬼祟祟的徘徊呢,心里想什么,恐怕大家都清楚吧,看着表面上柔弱可怜,没想到却是个心机深沉的。”
宋月珍不明白状况,“你为何这么说?我明明是去帮你找簪子了。”
“谁知道你是去找簪子还是去做什么了?毕竟明熙道可是皇上去瑶台宫的必经之路。”
这么一说,宋月珍明白过来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钰,“你撒谎,我明明是去帮你找簪子了,还是你带我去的。曹女官,我是真的”
“好了,此事我自有论断,你说你是去帮她找簪子,那簪子呢?找到了吗?”
“没有。”
林钰嘲弄出声,“你当然没有,因为我簪子根本没丢,正好端端的在我头上呢,怎么会让你去找簪子?宋小姐想勾引皇上也用不着编这么个理由陷害我吧?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倒打一耙,众人或嘲弄或鄙视的看着宋月珍。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曹女官问。
宋月珍吓得都哭了,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样,一个劲慌乱的摆手,“我真的没有,真的是去找簪子了。”她指着林钰,“她今天一来就哄着我,说她爹爹送的簪子丢了,要我帮着找,可没想到”
“得了!曹女官,您也看见了,她动辄就哭,惯会做戏,别说我簪子好端端的,就算是丢了,我怎么会叫她去找?您也反复警告过,宫里可不能乱走,我一直谨记着呢。一个簪子而已,以后难道我爹爹不会再送我吗?宋月珍你自己想勾引皇上却拿我做借口,真是心肠歹毒!”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说谎!”宋月珍又气又急。
“不管你有没有,但你擅自离开储秀宫,且入夜才回,本就坏了规矩,该罚!来人呐,将她先关起来,明日再行处罚。”
这时有两个婆子进来将宋月珍拖出去,宋月珍挣扎着不肯,别看她瘦弱,力气却大得很,两个婆子也有些难以招架。
正焦灼之际,苏璃进来了。
她之前经过附近时,听说曹女官在此,本想让人来请她出去议事,听到吵闹声,便进了门。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