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容咽不下这口气,不抓到文茹誓不罢休。阿文这个恼啊,自告奋勇去了文茹老家。在镇上的时候,阿文想了想还是买了两条烟提着才坐上了小三轮。
文丞正在新房盘大炕,见妹妹的同事来这样的破地方旅游,没有多想。正差壮劳力,文丞自家人一样的招呼阿文搭把手。
干这种活阿文已经很生疏了,出力流汗为了探听到文茹的消息也就算了,可他实在招架不住这一群热情的人。这种场面倒是他所熟悉的,他的家乡他的旧邻居也一样。
但他承受不了当文茹发言人的重担,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源源不断的涌来,围着阿文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文茹的各种情况,从情感生活到工作收入,间或夹插着向阿文透露文茹的黑历史和群众讨论。本来方言就重,人一多阿文脑袋都要炸了。
农村人实诚,阿文呆了一晚上,就摸清了文茹家里的情况,不仅文茹每个月往家里寄多少钱,过年在家闹怪这样的近史一清二楚,连文茹的过往生平都翻了个底朝天。
群众中说文茹好话的基本没有,这倒也不是因为文茹多招人恨,主要是文家对这个长女的表现不太满意。就象一扇窗户破了,没有主人去修,大家都会去砸。文茹就是那扇没有家人维护的窗户,大家谈论文茹的时候多以自私来形容。
最著名的例证就是————那个爷爷的故事。
文茹给赵泽呈讲那个爷爷的时候,阿文就在门外。现在阿文知道了这段故事的真实结局——
文茹十九岁那年忽然跑回家抱怨自己还没有订亲,她说她打工的爷爷家现在不需要人了,她要回来订了亲再出去打工。文家还没来得及放出风声让刺猬头家知道,第二天城里的那个老头——就是文茹给赵泽呈讲的那个爷爷就提着厚礼到文家来提亲。
老头开门见山,许了十万的彩礼并承诺接文相去城里读书,这几年生活日新月异,十万的彩礼在五年前轰动非常。文家老两口象被金元宝砸了一样幸福的晕头转向,大儿子亲事、小儿子未来、自己的养老都有着落了。
文父当即在家招待贵客,文母慌慌张张出去借盘子、借碗、杀鸡、买肉,请各种亲戚和有来往的村人来吃饭。当文相去把正在农田里的文丞和文茹叫回来的时候,炕上已经坐了一桌男人,地上忙着几个女人。
当地有个算命的瞎子在文茹小的时候就断言她是会嫁给有钱人当妾的,每每有人提起,文茹总是说她嫁给有钱人就把彩礼给哥哥娶嫂嫂,但这许诺是在文茹打工以前。
现在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文茹先是求助哥哥,可文丞对这门亲事也满意异常。在一片欢腾中,文茹掀了桌子拿着菜刀也挡不住文家的决定。
后来文茹当真就抹了脖子,文家倒没松口,那个老头先吓退了。还是那个老头主持带文茹去了医院,还留下了一千块钱。
刺猬头家得到消息,面对刺猬头的苦苦哀求,刺猬头的长辈咬了咬牙凑来一万八千元的彩礼来提亲,愤怒中的文家嗤之以鼻坚决不受。
自知理亏的文茹伤还没长好就跑出去打工了。没有人当着文茹的面再提起这段事,但以此为契机,文茹历来种种的不好全翻了出来,铁证她是当地最自私无情的人,她和文丞的亲密盟友关系也在这一刻第一次降到冰点……
晚上文家热热闹闹的就没断人,小电视也喜庆的一直响着。终于到了要睡觉的时候,文父文母带着文相和众邻居一起走了,只剩小电视仍然嘈杂着。
一直在外屋小板凳上看书的文香一声不吭的上来铺被褥,阿文这才发现文家有这么一颗蒙尘的明珠。贵客阿文睡炕头,文丞中间,文香的小被窝还在另一边,除了阿文没人发现这不合适。
阿文用家里的固定电话打给文茹,通了却没有声音。“我在你家,你——”没等阿文说出个意思,文茹就挂了电话。阿文给文茹发了信息,没人回。再拨电话直接无人接听了。
文丞看见阿文在用电话,紧张的看着,当阿文再拨第二遍的时候,文丞嚅嚅的说:“你打的长途吗?”
第二天是周末,阿文又出了一上午的苦工,他没找到文茹,还倒贴了600块贺喜的钱。吃完午饭后,带着文家送他的土特产还有邻居的话,文母的话,文家兄弟的话上了路。
邻居的话都是她大婶大妈大姨大娘的想文茹之类,最要紧的是要文茹帮哥哥姐姐嫂嫂们也找个不侍候人的轻松工作。当然众人都不忘加上对阿文说:那个没良心的大侄女大外甥女大孙女一准不会帮忙,拜托阿文帮着监督。
文母的话也是她惦记文茹之类,但明显带着真情,可最要紧的话是文相的衣服又小了,鞋也该买了,书包也该换了……
文茹大哥的话也是想文茹这个妹妹,最要紧的是他要结婚了,婚房等着妹妹回来看看里面买什么好。
文茹小弟的话直白的多,要人家小娟姐给弟弟买的新式冲锋枪……
文丞送阿文去坐车,一直在忙的文香不知从哪出来一声不响的跟了过来。她从阿文手里接过包帮忙提着。
“你来干什么?回去收拾房子去。”文丞对文香说。文香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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