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是不小心而已。”恢复常态的蓝沉烟笑的温柔,抬手摸了摸白墨的头细声哄道,“墨儿先去偏殿换身衣服吧,我马上就去找你。”
心底总觉得有些违和,白墨面上还是乖乖巧巧的应下,也没多嘴,转身便跟着宫人走了出去。
望着白墨的背影,蓝沉烟微微眯起眼止不住的低笑起来,眼中的神色令人心底发寒,“我的墨儿必然是得上天垂怜的,对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黑衣人默不作声。
“放心好了,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是想回头也难了。”微微瞥了一眼黑衣人,视线便又黏在了身影已经变小的白墨身上,一直空洞阴冷的瞳终于回暖,只是面上的表情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哀。
蓝沉烟伸出手,微微蜷起手指,就好像将变小的白墨握在手中般,宠溺又无奈的低叹被微风卷走,徒留一室寂静。
“你真是我的命中劫啊,墨儿。”
另一边,不知被带到哪个偏殿的白墨坐在床上总算是松了口气,摊开手,手心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本来还觉得古璟妍他们说的太夸张了,没想到真正的哥哥桑比他们说的还邪乎!
看样子现在的三国动|乱确实有蓝沉烟的手笔了。墨少年叹了口气,毕竟是跟哥哥桑一起长大的,变成现在这样还是让他觉得有些蛋蛋的忧桑。
一个坠崖还把世界资料摔没了,弄的现在都没办法好好研究一下,作为不受蓝府宠爱的庶子,只蓝沉烟一人是不可能既有这么大势力又突然会武功的,花倾落也说过,蓝沉烟跟帧阡国的人交流密切,可具体的又不透露。
不多时就有太医进屋,白墨将左肩露出来,其实也就是刮破了点皮,连痂都没结,那太医却好像在面对什么重大手术一般,紧张的额头全是汗。
恰巧在换药的时候蓝沉烟也来了,见白墨裸|露出来的肩膀,他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对着太医吩咐道,“本宫来上药,你下去吧。”
太医如蒙大赦,急忙将药瓶递与蓝沉烟,点头哈腰的小跑着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哥哥桑和墨少年了。
蓝沉烟将指尖沾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那道刮痕上,心疼的开口道歉,“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
“没、没事的。”白墨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干巴巴道,“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嘛。”
“是故意的啊,我差点就杀了墨儿。”蓝沉烟极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俯身将唇贴在了白墨的肩上。
空气一下就变得暧昧起来,墨少年连忙推开蓝沉烟,见哥哥桑的眼神明显不太对劲,白墨禁了禁鼻子撒娇道,“痒~”
“嗯。”蓝沉烟淡淡的应了一声,将伤口包扎到自己满意之后,拿起旁边的新衣温声道,“来换衣服吧。”
白墨本想说可以自己换,蓝沉烟却温柔又不容抵抗的开始动手,最终墨少年还是窘窘的被哥哥桑服侍着换了亵衣和外袍。
之后的几个时辰,蓝沉烟给白墨的感觉跟以前几乎没什么不同,要不是刚见面时留给白墨的震慑太过深刻,而且宫中的气氛也太过怪异,或许他已经相信蓝沉烟依旧是那个温润守礼的蓝府闺秀了。
等到晚上,蓝沉烟又说想跟白墨像小时候一样同榻而眠,最终……变成了两个人躺床上盖大被纯聊天。
倒是没聊什么特别的,就是像以前一样说着些没啥营养的家常,只是时间和地点的不同,让白墨的心境也变了。
不知道哥哥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黑暗中,白墨微微抬起眼,正巧对上蓝沉烟温柔的视线。
“怎么了?”即便看不太清,白墨也知道蓝沉烟必定是在微笑的。
抿了抿嘴,白墨还是开口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让娘和爹爹他们离开京城呢?”
“墨儿已经听说了?”蓝沉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一下下摩挲着白墨的头发。
“嗯,听四皇女还有大姐她们……知道了好多事情。”白墨闷声道,“真的全都是哥哥做的吗?”
蓝书墨的形象一直都是天真的,白墨这些年来也一直保持着这么个状态,以墨少年的分析,不管是最初见面的样子还是现在问的这些话,蓝沉烟都不会产生疑虑的。
而事实上墨少年的猜测也是对的,蓝沉烟只是停顿了几秒便解释道,“最近京城不安全,哥哥是为了蓝府好。”
“可你不是已经嫁给六皇女了嘛~”白墨终于问出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接着就状似无意的‘咦’了一声,“今天好像也一直没看见她诶,做女帝很忙吗?”
“墨儿也听说了新帝是个暴|君的消息吧。”蓝沉烟手指绕着白墨的发,语气很是落寞,“六皇女其实是个心机很深的人,对外表现的跟帝后很恩爱,其实就连我也几乎见不到她。”
蓝沉烟在说谎。白墨心里咯噔一下,却也生出一股浓浓的自责,如果不是他的自作主张,或许蓝沉烟和古滢萱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食指抵住白墨的唇,跟墨少年额头抵额头的蓝沉烟感叹般的低喃道,“其实,我很欣喜,墨儿没有嫁与她。”
“那……”安静了一阵,白墨拽了拽蓝沉烟的衣角,又故意顿了顿,“哥哥你……杀过人吗?”
“啊,亲手杀过呢。”蓝沉烟承认的干脆,轻轻抚上白墨的脸颊,温柔的语气却散发着寒意,“其实不光是人,还有那只害你掉下去的小白虎,今天你说好看的那只笔杆,就是用它的尾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