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不是和土匪一伙的?”少女身材娇小,但力气很大,恶狠狠地揪着杜若,质问道。
杜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任凭少女拉她到一众村民面前。
在村民的注视下,杜若嘴角漾开温润的笑意,拂开少女双手的纠缠,君子如兰道:“这位姑娘,麻烦你的手松开,我家小宠还在我怀里,别伤了它。”
“乡亲们,不瞒你们说,方才,我是从那山上的土匪窝里逃了出来的。”杜若说道。
“我本是男子,却被土匪逼迫,穿上这女子的衣服。”说着,杜若将小俚放在脚边,展示自己身上的衣服,见有些人不信任的眼光,杜若坦然当众解开外衫,展露穿着内衫的平板的身材,加之她本身身高特殊,又梳着男子的发髻,看起来确实是个男子。
见有些人听得认真,杜若接着说道:“我本是厚道人家的孩子,几日前出游,误打误撞遇见了土匪,因这幅相貌,被土匪绑上了山,硬逼我给土匪头子做压寨公子。”
“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受那般折辱呢?我不肯顺从,那些凶恶的土匪就要生生掐死我,我这脖子上,就有痕迹。”杜若当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众人一看,还真有大手掌的掐痕。
这掐痕,其实是拜姬从容所赐。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长相有了,伤痕有了,这台词虽然粗糙,但杜若表现得镇定自若,语气中含着几许落魄,当真是镇住了这些村民。
台词说完,杜若静默不语,良久,道:“既然这处宝地容不下阿杜,阿杜就不叨扰各位了。”
说完,杜若转身,夜风吹拂她的衣袂,石块铺就的地上,几片叶子随风擦过杜若的脚后跟,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还真是有几分凄凉。
夜月下,没人看见,杜若嘴角微扬,眼里除了疲惫,还有一点点狡黠。
杜若走了十几步,她的指尖骤然出现一点银光,是一根银针。
杜若指头一转,将银针刺入自己大腿肉里,她痛得脚下一时踉跄,摔倒在即,她又将银针调转一头,刺入自己腹部,药效极快,她倒地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就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她会清醒,如果村民信了她,救她,她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在这村子里过一夜,如果村民见死不救,她醒来之后,可以另想办法。
“喂!诶!”有村民呼叫杜若。
“村长,他晕在地上了。”先前扯杜若衣袖的少女,现在扯上了那个短小精悍的老头的衣袖。
老头盯着倒在地上的少年,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不忍,而后,陷入一段沉思中。
在他的沉思中,有村民放下刀棍,将杜若抬到了他面前。
“看样子,他是真的晕了。”
“村长,我们要不要救他?”
老头还在心里犹豫,他担心,这少年来历不明,可不要给他这村庄带来麻烦才是。
“看他眉清目秀,指若削葱,没准儿真是哪户人家的公子。”有妇人拿捏过杜若的手,而后轻轻放下,转头说与老头听。
村民的意见全凭这老头决定,谁让他是村长呢,况且,这村长有学识,有胆量,心思也是比他们缜密一些。
等了好久,小俚趴在杜若身上,狐狸眼睛微眯,配合杜若昏迷的样子,耳朵却仔细听着周围人们的谈话。
老头终于肯开口了,他道:“各家各户,仍要刀棍傍身,现在回去,闭门熄灯,不可弄出声响,若再有外人涉足我们村,务必一呼百应,齐心对抗恶人。至于这少年,抬到唐医师家去照顾。好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