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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感恩女异国诉衷情 演讲人另调论姻缘(第2页)

艾椿嘘了一口气。首先艾椿无奈的承认:说明真相太困难了!老秦怎么还固执的认为他艾椿同洗婴有染呢?这真是不虞之毁。小洗的心可从来没有放在他这里啊!幸亏这不是一件谋杀案,要不自己不成了聂树斌?聂树斌被定为“杀人犯”,聂树斌始终叫屈,2007年真凶王书金承认他是杀手,可是当事方河北高院迟迟不给聂树斌平反。真相既清,冤案难平,苍天没眼。

相比聂树斌之天大的冤狱,自己小不丁的冤屈又算什么?这一想,艾椿也就释然。

艾椿能够理解老友的苦衷,假如柳留梅从自己的视界中不明不白的消失,他同样会念念在兹。相爱四时愁,为人莫相爱。

老友秦根真是个全天候的情种啊!原以为他爱洗婴是临时性的。可情种的无奈处,常常是盲目消费本不存在的爱情,就像西方社会拼命消费本不存在的钱,迟早要发生社会危机。韩瀚就一直在质疑,洗婴这女孩真的爱秦根?老少婚恋中到底有多少彼此相爱的成分?”

艾椿犯难了,不回秦根的信不妥,回吧,真话不能说,假话说了心疼,这晚,艾椿展纸摇笔,信纸写了一张又作废一张,最后只写了不讲韵律的一首诗:

百日相伴实堪念,情寄江海任去归。

子规无需夜啼血,东风应信唤不回。

第一句是肯定秦根同洗婴三个多月的真实的共处,第二句第三句劝解老友要想开,对于感情不能过于执着,来也就来了,去也就去了,不要因分手过分的伤感,更不能如子规鸟泣血弄坏了身体,第四句是实际透露了洗婴再也不会回归的消息,她已是人家的女人了,死了心吧,忘掉她吧,你自己好好过吧!孤独很的话就再寻觅一个吧!缘分已尽,缘分是属于时间的,流逝了不能再回来。

唤不回的女人,你莫怨恨她,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应是你的一所故居,殷殷故居情,你独自享受那故居的温情吧!

人生若是初相识,何能秋风悲画扇?如果秦根同洗婴只停留在当初娱乐场所的偶然相识上,他不会再次受到感情的牵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秦根这大半生悲欢离合不断,总无着处,艾椿感叹着,当把四句诗慢慢的塞进信封时,又抽了出来,在空白处添上一句:可爱的朋友,凡事有开始就有结束的时候。

当一切已成过去,就定格成宿命,岂止所谓爱情是这样,别的也都如此!

面对宿命,男人的可贵品质之一是,处理事情不要悲天悯人,不要拖泥带水,讲个行止,该行则行,该止则止。老齿男人同*少女的相恋既已成过去的宿命,前者更不能怨天尤人。男人已成老朽,少女已愈加成熟,她的有力的青春脚步必然要远行,老朽最好的选择是祝福她一路平安。如果一定要把这宿命说成是悲剧,那么制造这悲剧的不是任何人,也不完全是传统的魅影在作怪,而是铁面的“时间”这销蚀剂。

时间之手,把上帝的还给上帝,把恺撒的还给恺撒。

能理解秦根的少而又少,非议他的多而又多。秦根其实是个很优秀的情种,今生今世都是活在感情里的一种人,许许多多的男女,当爱已成往事,就像撒出去的尿一样,没有记忆了,秦根却难忘爱的往事,他是世上的至情男人,都是活因女人,死因女人,所谓“生死以之”。

在我们这个拥有《诗经》《牡丹亭》《红楼梦》的古老又现代的有着浓郁的爱情文化的大中华之乡,如果没有那些有名或无名的情种,来装点江山,能称得泱泱中华大国?

艾椿教授同女弟子切磋一番,决定由老头子亲赴伍先生那里。当他收拾行装准备去参加没见面的老友伍教授和他小妻十五周年婚庆时,衣大夫的儿子上门,送来了请帖,他要同他的男友举行婚礼,吉日正好同伍教授的吉日重合。“俺妈说,您是一定要到的。”

此时,艾椿真希望有个分身术。衣裳大夫早就约定艾椿参加她儿子的婚礼,这婚礼特殊,非同寻常,而且他又要发表婚礼演讲,角儿重要,缺席说不过去。伍教授的十五周年婚庆,亦非小事,且千里外相邀,情深意浓。在遇到困惑的时候,艾椿依然习惯同柳留梅商量。

“我以为你应该去衣大夫那里,这个女人可真正是个可敬的另类女人,能支持儿子同性恋,还要高调举行婚礼,女人有这种胆识是现代的超级巾帼英雄。我们被划为另类,另类不去支持另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另类,另类要有另类的风骨。伍教授的十五周年婚庆,就只能抱憾缺席,待我放寒假后一定陪你去看望他们两口子,也算是事后弥补吧!他们可是我们另外生活中的五星级堡垒户。”

内当家一言定局,艾教授放下了远行的行装。柳留梅越来越是艾椿的主心骨,在关键时刻有见地的往往是女人,这也就是世界上各国的实权人物的智囊中为什么总有很能干的女人的原因。或者说,女人经常是男人灵魂的寄主。

衣大夫儿子的婚礼在傅副市长家举行,他家的院子大,厅堂也大,这大院落大厅堂的大面积的房子是副厅级的待遇。

艾椿教授后来才明白傅副市长的儿媳沈园,是衣大夫的远房姨表侄女,沈园坐牢后,每年衣大夫都要儿子去看望沈园,傅副市长的妻子病殁后,衣大夫有意于傅副市长也是得到沈园的支持。衣大夫正在为儿子的婚礼地点的选择犯难时,沈园热情地伸出了手。

艾椿感叹,这傅副市长的有点痴呆未必不是好事,尚属年轻温婉的儿媳可以像女儿样名正言顺的伺候他,这另类婚礼也能够在他的家里举行,不用担心别人说三道四。这也又一次印证了郑板桥的“难得糊涂”不失为传世的名言警句。

一般婚礼是在上午举行,就像扫墓要在上午一样。衣大夫儿子的婚礼却选择在下午,衣裳大夫说,上午她精神好,手术比较多。主要的是沈园设计了一个晚间舞会,婚礼结束后接着晚宴接着舞会,这一条龙多好!节庆的风韵能不间断地流动。

下午四时左右,来宾大都衣冠楚楚的春风满面的陆续光临。经沈园巧手布置,硕大的厅堂颇显珠光宝气。来宾的成分却让艾椿教授有些瞠目结舌。给柳留梅手术痔疮的自称骆宾王后代的骆大夫和他的助手、情人水清华来了。

艾椿悄悄的问衣大夫:“你同骆大夫很熟?”

衣裳轻声说:“我的痔疮手术是他做的,很成功。他的助手三次人流都是我给做的,这事你知道就算了。骆大夫同我又在一个民盟支部,他人挺仗义的,绝非江湖郎中。”

“噢——,你也做了痔疮手术?”怎么好女人的那地方似乎都不好?

艾椿轻吁一口气,他向骆大夫和他的助手水清华走过去,热情地握手喧寒。他无意有意的研究了肛门专家骆大夫的助手,她依然容光焕发,她的三次人流似乎没有在她的脸部留下痕迹。

紫蛾在一对玉人般的青年男女陪同下侃侃而来,“艾老师,你也在这里?”男青年快步上前。杨兵?!是他,他怎么来了呢?

“艾伯伯,你不认识我啦?”站在杨兵一旁的青春倩丽的女青年笑对艾椿。

“栀子!”艾椿紧握着她伸过来的温软的细长的手指,望着显然已经长大的成熟娇美的栀子,“几年不见,真有些不敢认了。去那里发财啦?”

“伯伯,你看我是发财的命么?”栀子说,“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啦,真很高兴哈,你还是这么精神!”栀子大大方方挽起杨兵的胳膊,笑对艾椿说,“杨兵是我的朋友。”一旁的杨兵还有些羞涩。

站在一旁的紫蛾说:“栀子是前天到家的,每年她爸的忌日都要回来的,昨上午去看了她的爸,说好明天她同杨兵一起去看您的,没想到今天就在一起了。”紫蛾也是满面春风,站在她女儿身边如同姐妹,有个孝顺女儿的母亲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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