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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舞蹈1979年2月15日金克拉克（第3页）

&esp;&esp;——真不敢相信，你回来了我却没听见。

&esp;&esp;——这是我家，宝贝儿，我不需要为了回家而闹得人尽皆知。

&esp;&esp;不，这话一点也不伤人，金·克拉克，别理会。

&esp;&esp;——我正要煮晚饭。

&esp;&esp;——我喜欢牙买加人说煮晚饭而不是做晚饭。

&esp;&esp;——区别在哪儿？

&esp;&esp;——唔，热两块汉堡肉和奶酪，这个是做晚饭。

&esp;&esp;——你想吃汉堡肉和奶酪？

&esp;&esp;——什么？不，宝贝儿。你煮什么我就吃什么。你在煮什么？

&esp;&esp;——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进来了。

&esp;&esp;——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别担心，亲爱的，不会有人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袭击你的。晚饭吃什么？

&esp;&esp;——阿开果。

&esp;&esp;——我的天。

&esp;&esp;——今天配腌猪肉。

&esp;&esp;——腌猪肉是什么？

&esp;&esp;——有点像厚切的培根。

&esp;&esp;——哦，我喜欢培根。好吧，你继续做饭，我继续读我的《星报》。我发誓这报纸太他妈劲爆了，不像《每日新闻》那么软绵绵的。

&esp;&esp;希望他别开始告诉我报纸上都说了什么。想躲开他跟我讲新闻，每一天都变得越来越困难。向我转述新闻让他异常兴奋，比他自己读新闻要兴奋得多。上周二我看见他走进厨房来找我，我说我已经读过报纸了，以为这样就能让他闭嘴，结果却引火烧身。他听见这个，竟然想和我讨论问题。我真的无法忍受新闻。大多数时候我甚至不想知道今天是几号。我发誓，只要听见什么消息，或者仅仅意识到我即将听见什么消息，我的心脏就会开始狂跳，我只想冲进卧室，用枕头捂住脸，尖叫。哪怕在市场上，只需要一个摊贩说，咦，你没听说过某某小姐啥啥啥吗？我就会停也不停地走开。什么都不买，径直走开。我什么都不想听。我不想知道他妈的新闻。无知是福。我了解他，他很快就会走进那扇门——快烧热油锅，金·克拉克，烧热油锅，热到沸点，看见他走进来，就把洋葱和葱头倒进油锅，嗤嗤嗤嗤的声音会淹没他想说的话。我会说什——么？他会重复一遍，我会说什——么？一边倒点水，油锅会爆得更吵闹，吓他一跳，说不定他就忘了想说什么。希望海鸥没飞走，因为要是它们还在，他就会出去驱散鸟群，我会问个蠢问题，比方说美国有海鸥吗？就是那种会让白人微笑点头回答的蠢问题。你们国家有自行车吗？有人在公路上骑车吗？你在美国看《明斯特一家》吗？看《神奇女侠》吗？自由女神像有多高？你们有双向车道吗？

&esp;&esp;深呼吸，金·克拉克。前途光明。你很高兴。

&esp;&esp;——《星报》今天的新闻很有意思，他说着走进厨房。

&esp;&esp;——亲爱的，你确定不想换掉你这身好衣服吗？

&esp;&esp;——你怎么变成我老妈了？

&esp;&esp;他微笑。

&esp;&esp;——你赶走海鸥了吗？

&esp;&esp;——它们又惹你不高兴了？

&esp;&esp;——和平时差不多。你们阿肯色有什么样的海鸥。

&esp;&esp;——还是我三天前告诉你的那些海鸥。

&esp;&esp;——天。我的大脑就像筛子。信息一进来就被我倒出去了。

&esp;&esp;——听着不像筛子，更像直肠。

&esp;&esp;——你这狗嘴就是吐不出象牙，对吧？

&esp;&esp;——最喜欢听你用牙买加语骂我。

&esp;&esp;——哈，哈。要是热油溅在你身上，我会说你是他血逼自找的。

&esp;&esp;——再来。

&esp;&esp;——把洋葱和葱头递给我。

&esp;&esp;——在哪儿？

&esp;&esp;——你旁边门口碗柜上的篮子里……当心脚下，我刚擦过地板……很滑。

&esp;&esp;——我身手敏捷。

&esp;&esp;——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