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的哭包哥们儿吧,我猜。
&esp;&esp;——他去哪儿了?
&esp;&esp;——几个
&esp;&esp;钟头前我和他在毒巢分开。估计他去看其他的窝点了。总而言之,咱和你聊得越久,能帮你挣的钱就越少。
&esp;&esp;——好,很好。你叫什么?
&esp;&esp;——姑娘们叫我罗密欧。
&esp;&esp;——很好,罗密欧。
&esp;&esp;我看着他晃晃悠悠走回去。
&esp;&esp;——眼前这些人都是他今天雇的?哥们儿,他显然不明白什么叫控制关键区域啊。不,我说真的,这会儿看守存货的是两个新人?咱们得去窝点看看,乔西。就在——
&esp;&esp;——不。咱们先去毒巢看看,我说。你的手下呢?
&esp;&esp;——就在附近。
&esp;&esp;——叫他们别过去,我想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看看毒巢运行得怎么样。
&esp;&esp;我们走了两个街区,然后右转。这地方也是三层楼,看上去和附近的其他房屋没什么区别,木板钉死的窗户缺了一半木板。和金斯敦下城区的许多房屋一样,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里也曾有过光鲜的日子。屋子有三层,爬台阶能直接上二楼。底层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有一条似乎是狗的动物在挠屁股。居然还有围栏,就好像有一家人住在这儿,随时会出来浇灌草坪。黑暗中很难看清楚,不过它多半和这条街上的其他房屋一样,也是砖石结构。路灯像聚光灯似的照亮台阶。这个街区的其他部分都是瓦砾堆。一个男人坐在台阶底下,似乎在研究路灯如何塑造他的影子。室内有两种灯光,比较小的白色灯光扫来扫去,应该来自手电筒;闪烁的火光多半是蜡烛或吸快克用的烟杆。去年我终于去了一趟考卡山谷。此刻我站在这么一幢屋子前。
&esp;&esp;——你想进去吗?尤比说。我没有回答。我确实不想进去,但更不希望他以为我害怕了。我感觉到他站在我背后,等待着想干点什么。哭包说不定在里面。
&esp;&esp;——好吧,咱去后面撒个尿。马上就回来。
&esp;&esp;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要是哭包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我也说不准——要是哭包在里面待了这么久,那么他……要是哭包在里面,他肯定会拿出一个哭包风格的借口。要是哭包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也许他就不该出来。要是——
&esp;&esp;——狗娘养的,你他妈的全他妈给我!全他妈给我!
&esp;&esp;我转过身,但先闻到了他的气味:汗液,屎尿,呕吐物。他的头发里沾满了报纸屑。黑人,身穿大衣,一只手挠左腿,另一只手握枪指着我的脸。他眯着眼睛,像是疼痛难忍,视线飞快地左扫右扫,然后回到我身上。一只手还在挠腿。我看不太清楚,但他似乎光着脚。他换着脚支持体重,两条大腿拧在一起,像是要阻止自己尿出来。
&esp;&esp;——觉得我在开玩笑吗,狗娘养的?我看着像在开玩笑吗?老子一枪崩了你个狗娘养的!身上的东西全他妈给我!
&esp;&esp;他再次挥舞手枪。全他妈给我,他说。我从前面的裤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正要去拿钱包,他从我手里一把抢过钞票。我看着他,他抬起枪指着我的脸。我看着他扣动扳机,还没等我咬牙迎接死神,就有东西击中我的脑门,顺着面颊向下流淌。
&esp;&esp;水。
&esp;&esp;不。
&esp;&esp;尿。
&esp;&esp;男人狂笑跑开,经过坐在台阶底下的男人跑进毒巢。台阶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我也没有动弹。我擦掉脸上的尿。尤比回来了,另一个人从他背后跑过来。这个人挤开尤比,到我身旁停下。
&esp;&esp;是哭包。
&esp;&esp;——乔西!乔西,咱的同胞,你怎么亲自来这儿了?尤比就这么让你站在这儿?什么……我操他血逼的,同胞,这是什么味道?
&esp;&esp;——尿,哭包。狗操他血逼的尿。
&esp;&esp;——怎么会?
&esp;&esp;尤比走到我身旁。我懒得问他是不是去尿了一条尼罗河出来。你身上有什么家伙?我看着他说。
&esp;&esp;——九毫米。
&esp;&esp;——给我。哭包?
&esp;&esp;——一样,还有格洛克。
&esp;&esp;——给我格洛克。
&esp;&esp;我打开两把枪的保险,左手九毫米,右手格洛克,抬脚走向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