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勉和杨氏也都露出讶色,“娘子要把这脂膏卖到北方去?”
“当然要卖。”
漪如无视着眼放凶光的小娟,道,“北方天气干燥,比南方更需要脂膏。过两个月便入秋了,此事我等要尽早谋划。”
孙勉目光一亮,正要说
话,一个家里的仆人忽而跑了进来。
“娘子,”他说,“家里捎话来,主公和夫人请你过去一趟,有急事。”
漪如讶然:“什么急事?”
“小人也不知,”仆人道,“容公只说,请娘子尽过去。”
漪如见他神色匆忙,也不敢耽搁,跟孙勉夫妇又交代了两句,起身离去。
已经将近正午,外头的太阳白花花的。
漪如被晒得眯起眼睛,忙将羃离戴上。
马车离开宝兰坊,绕开热闹的去处,在城中七拐八绕,到了家中。
才下马车,漪如就觉得有些怪异。
大门紧闭着,平日里喜欢在门前闲聊看门的仆人不见了,看上去有些冷清。
漪如进门去,一路上,也并不见什么人影。
未几,她看到了从来迎接的老田。
“这是怎么了?”
漪如忙问,“家中的仆人都哪里去了?”
“容公刚刚给他们打赏了些钱,让他们今日放假,吃酒的吃酒,回家的回家了。”
老田有些神色不定,道,“女君,家中来了贵客。”
“什么贵客?”
漪如问道。
老田不答话,只道:“女君随我来。”
漪如只觉一头雾水,只得跟着老田往里走。
看来这真是贵客,老田并没有领着漪如去日常招待客人的堂上,而是在廊下一拐,领着漪如往容昉日常里跟好友喝茶饮酒的一处院子里去。那里有一处花厅,夏天可临水乘凉,冬天可烧地龙取暖,是个舒适的去处。
才进院子,漪如就
看到里面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人,脸颇是面善。
漪如愣了愣,倏而睁大眼睛:“你……你是……”
那人看着她,也露出笑容。
“小人汪全拜见女君。”
汪全笑眯眯地向她一礼,“女君别来无恙?”
漪如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厢跟他见礼,脚却迫不及待地往花厅里步走去。
还没进门,正正与一人迎面遇上。
高高的个子,走出来时,仿佛带起了一阵风。
那张脸上,贴满了胡须,却无法遮掩漂亮眉眼和挺直的鼻梁。虽然长大了些,却不妨碍漪如将他一眼认出来。
漪如看着他,一时忍俊不禁,笑得眼睛弯弯:“阿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