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道,“不过你以后不必这么送。我父母又不缺吃少用,看重的不过心意二字。你大手大脚的,只怕他们反而觉得你浮躁张扬,像京中纨绔一样。”
李霁闻言,皱了皱眉。
“他们这么说了?”
“自是不曾。不过我的父母的脾性,我自是知晓。”
漪如道,“你日后再要送什么,定然要问过我,免得他们对你有所误会,反而吃力不讨好,知道么?”
李霁“嗯”一声。
漪如瞥着他的侧脸,月光下,似雕琢过的美玉一般无瑕,却不流于阴柔,线条分明,英气动人。
心头又是一阵痒痒的,仿佛蚂蚁爬过。
似乎察觉到漪如的目光,李霁回过头来。
漪如随即收回目光,也看向路边的树。
忽然,她的手被握住。
李霁的手比她大多了,手指修长,足以将她的手全然包在中间。
热气再度蹿上头,毫无预兆。
她如不曾记错,这是李霁第一次牵她的手。从前,李霁拉她,总是握她的手臂……
当然,除了没有牵手,他们其实做过许多授受之事。比如去年在观音山,二人曾夜里孤男寡女溜出去吃东西;比如上次在骊山行宫,李霁背着她走了许久,两人还依偎取暖睡了一夜;比如上次在那十里亭,李霁拉着她不许她走……
从前,漪如时常觉得自己有一张断情绝爱的厚脸皮。
就算是李霁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她也能够泰然处之。二人哪怕有些亲密的举动,漪如都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走得近些,贴贴碰碰?他是人,她也是人,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况且他们心中坦荡,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忌讳个什么?
而现在,她觉得有什么悄然变了。
莫说李霁牵她的手,就算是只是坐在她的身旁,也足以让她心头乱跳。
漪如回忆着,同样是定了亲,上辈子在太子面前,自己可没有这样不争气……
“你在想什么?”
忽然,李霁问道。
漪如回神,想说自己没在想什么,却又觉得这么说着实傻得很,欲盖弥彰。
“我在想你这手怎这般粗?”
漪如道,“还有茧子,一点也不像那翩翩公子该有的模样。”
李霁一怔,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只手。
“手上生茧有何稀奇?”
他说,“但凡懂得些骑马射箭的人,手上都会有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