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玉成和赵扬的那点人马很难顶住敌军的猛攻,自己必须立即前去增援,可是他又不敢率军登上南岸去防守。
如果真的那样,万一敌军见自己大营兵力空虚,突然转而向那里全力进攻,他再带人回去救援怕就来不及了。
所以他索性将大军布置在了河面上,虽然河面上无依无凭,与敌军交起火来伤亡必然会多一些。
但至少能兼顾南北两岸,算得上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因为还不知晓敌军的确切攻击方向,策棱怕中了巴维尔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敢贸然命令大军向东行进。
队伍在河面上集结好了,他下令原地待命,一面用千里眼向东面张望,一面焦急的等着。
过了约一柱香的功夫,突然听见东边传来了隆隆的炮声,策棱猜到是沈玉成那里与敌军交上了火。
可是毕竟没得到敌军那里的消息,他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策棱心急如焚,倒背着双手在河面上来回的踱着步子,劲风把他的胡须和袍角都撩起老高。
这时,北岸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赶紧扭头望去,只见一骑快马自东向西飞奔而来。
眼见着到了近前,竟然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策棱正诧异间,那马却突然转向,在一处稍低些的岸边一跃而起!
策棱军中的兵士们也都看见了这一幕,许多人不禁惊得轻声喊了出来!
只见那匹矫健的战马在空中飞出了老远,划出一个白色的曲线落在了河面上!
四条弯曲的马腿在落地的一瞬间猛然发力,马身子又快速的向前蹿了出去。
好在河面上覆盖着没过脚踝的积雪,上面还结了一层硬壳,马蹄没有打滑,这向前猛的一蹿,将下落的巨大力道卸去了好多。
那马又疾奔几步才调整好了步伐,一直奔到策棱的近前。
马上的哨探猛的下死力一勒缰绳,那马的前蹄离地老高,整个马身人立了起来,紧接着又落下时,才站稳了。
马上的哨探是一个蒙古汉子,艺高人胆大,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急得马都来不及下,只拱手一揖,便大声道:“禀王爷,有七、八千的敌军在五里外下到了河面上,已经和对岸交上火了!”
“传令!”策棱大声道:“全军疾速向东!”
话音刚落,他已经飞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照准马屁股上猛抽一鞭子,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几千骑兵策马疾奔,宛如一阵狂风向东刮了过去!
片刻的功夫就冲出了三里许,策棱减缓了速度,最后勒住马站定了,手举着千眼眼向前面望过去。
整个河面上都爬满了俄军士兵,最前面的离着岸边只有几十步远了!进入了火枪的射程,已经抬起头向上射击了。
大概北岸的俄军怕伤到自己人,已经停止了炮击。
南岸沈玉成那里的臼炮还在向河面发射着炮弹,只是俄军士兵们好像充耳不闻,仍然顽的向南岸爬着。
离着岸边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俄军士兵开始向上射击,隐约的看见岸上的兵士已经有人中枪了!
河面上的俄军兵力是岸上守军的两、三倍,万一被他们冲到了岸上,清军的防线立时就会垮下来,形势异常危急!
“炮队听着!”策棱高声喊道:“架好臼炮!给我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