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所言极是!”何志远道:“欧洲国家在这上面原来就不弱,咱们的蒸汽机问世也有几年了,他们仿造出来也不足为奇。”
“所以咱们不能稍有懈怠,”乾隆道:“钢铁冶炼技术、造船技术和武器制造的研究一刻都没停止过。”
“你肯定也听说了,天津机器制造局里有几处地方,连李侍尧这个兵部侍郎都没资格进去,那些地方就是专门做这些事情的了。”
“将来咱们的船还会造得更大,武器还会更有威力,但朕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只情把海军练好,新式战船造出来,还要通过试航检验。”
“到了交给你的时候,自然就会交到你的手上,你就等着用它来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吧!你随朕来!”
说罢,他起身走出了温室,何志远忙跟在了后面。
乾隆对门口侍立的小太监吩咐道:“侍候笔墨。”
“嗻!”小太监立马知道皇上这是要写大字了。
如果是批折子,那要研朱砂,不用磨墨。若是写平常的书信也不用走出温室来,只有要写大字的时候才要到中正仁和殿的大条案前。
果然,乾隆径直走进了中正仁和殿,小太监赶紧摆手又叫过来一个人,两人迈着小碎步进了殿里,走到了大条案前。
一个就着一方大端砚里磨着墨,另一个去铺宣纸,只一会儿功夫就预备停当了。
“主子,都准备齐了。”一个小太监禀过,两个人便退到一边侍立。
乾隆来到几案前,在架上拿起了最大号的毛笔,饱蘸浓墨,左手轻按住桌面,右手挥笔写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写完,见他并未放下笔,两个小太监会意,极有眼色的过来,一人一头扯起了那张宣纸,挪到了一边去晾干墨迹。
乾隆又写完了一幅,这才将笔放在了砚上,问何志远道:“你可知这写的是什么?”
这么大的字,何志远怎么会看不见?两个小太监手中扯着的那一幅写的是“定远”,而几案上的这一幅则是“镇远”。
都是斗大端正的楷体,遒劲有力,沉稳凝重,极是精神。
“皇上这字写的真是出神入化!但臣却猜不到是写给谁的,也不敢妄加揣摩。”
“那幅赐你,桌上的这幅赐刘国玉!”
乾隆郑重的道:“北洋海军和东洋海军正式成军了,你们两个提督每人配备一艘新式铁甲舰作为旗舰,你的就叫定远舰,刘国玉的就叫镇远舰!”
陈宏谋的母亲过世已经快三个月了,因为军机处颁下的圣谕取消了所有文武官员的丁忧守制,改为给丧假百日,而且这百日里面包含了往返路上所需的时日。
新政颁行伊始,作为军机大臣,他是绝不能带头违制的。
眼见着假期只剩下十几日,该返回任上了,在离京的前两天,他进宫来陛辞。
“汝咨,你瘦了很多。”待陈宏谋见过礼坐下后,乾隆关切的道。
“承蒙皇上挂心,臣身子骨还撑得住,不会误了办差。”
“丁忧守制的制度施行了这么多年,偏偏到你这里改了,你不会心存芥蒂吧?”
“回皇上,”陈宏谋道:“家母过世当日,臣一边流泪一边给皇上写折子。”
“当时悲痛欲绝,真心的想求皇上不要夺情,让臣好生的为老母守孝三年,以弥补一下多年来未能承欢膝下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