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本来就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妇人,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平时都是待在房里不见外人的,好端端的突然因为潼娘子的几句话就被夫人厌弃。
“她一边担心自己得了什么病,一边又怕会被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可以跟谁倾诉,最后、最后竟就这样想不开自尽了……
“刘氏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沈大人,您说,让我们回去如何跟人家家里交代。
“刘氏自己的孩子如今还不满周岁,就这样成了没娘的孩子,当真是人间惨剧啊……”
也不知这位王嬷嬷是天赋异禀还是私底下做过练习,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若是不考虑其中的逻辑问题,简直可以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了。
王嬷嬷说完之后,给沈仲磊磕了个头道:“还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
沈仲磊无奈地问:“潼娘子对此有何辩驳?”
王嬷嬷闻言立刻侧身看向沈天舒,一副做好准备的斗鸡模样,打算无论沈天舒如何辩解,她都要立刻将其攻破。
谁知沈天舒却根本没有顺着她的思路来,而是问了个在她看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不知刘氏是何时被发现自尽身亡的?”
王嬷嬷闻言一愣,生怕对方这话里有什么陷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照实说。
“怎么,这难道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还需要现想现编么?”沈天舒看向王嬷嬷,冷冷地问。
王嬷嬷被她一激,心想这的确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东西,即便对方不问,沈仲磊等会儿肯定也是要问的,于是便道:“刘氏是今天早晨辰初一刻被发现死在客栈房中的。”
沈天舒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又问:“如此说来,你们发现之后,就立刻抬着刘氏的时候到府衙来告我了?”
“自然!”王嬷嬷答得理直气壮。
沈天舒唇角却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问:“那敢问刘氏的尸首如今在何处?可有仵作验尸?尸格和验状何在?自尽的结论是哪个下的?”
王嬷嬷登时被问傻了,瞠目结舌地愣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范昱如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自己今天来,就只需要负责给沈天舒镇场子就行了。
沈天舒的思路清晰得很,句句切中要害,根本用不着他这个临时“讼师”出马。
然而就在此时,坐在上头一直没有说话的钱泊鑫突然开口。
“沈大人,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本官有个疑问,这位潼娘子,为何上了公堂还要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样如何验明真身?万一是别人假冒的可如何是好?”
沈天舒闻言身子一僵。
这位钱大人还真是蛇打七寸,一开口便正戳她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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