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每个人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饱读圣贤书,要为这个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宋启连温声道,“我们要保护好他们,科举清白则仕途清白,仕途清白则朝堂清白,朝堂清白则国家清白,记住了吗?”
&esp;&esp;“记住了。”顾长思眼皮愈发沉重,掐着自己苏醒过来,“我……我一直记得的,父王。”
&esp;&esp;一道闪电重重劈下,白光晃过,不知道跪了多久,紧闭的临星宫大门终于打开。
&esp;&esp;顾长思紧紧攥住拳,纵然那般难受,他的身姿依旧笔挺,就这样跪着了身子,看着临星宫明亮的灯火前,邵翊撑开了一把雨伞,身前是披了一件外袍,面色沉重的宋启迎。
&esp;&esp;终于……
&esp;&esp;顾长思唇角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esp;&esp;终于肯见我了。
&esp;&esp;我赌赢了。
&esp;&esp;高烧
&esp;&esp;邵翊扶着宋启迎,悄声道:“陛下,留神脚下,有积水。”
&esp;&esp;宋启迎面容冷峻,没理他这句话,一脚踩进了水坑里,鞋袜湿透,他仿若不觉般一步一步走进雨中,凑近了冻得发抖的顾长思。
&esp;&esp;顾长思奋力抬眼,嘴唇都是青白色。
&esp;&esp;“冻成这样是要给谁看?”宋启迎伸出一根手指,勾着顾长思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知道跪了多久了吗?”
&esp;&esp;顾长思艰难地摇了摇头,又迟钝地点了点头。
&esp;&esp;宋启迎蹙眉道:“什么意思?”
&esp;&esp;“跪到……陛下终于愿意见臣了。”顾长思脸色惨白,唯有眼尾泛着红,“臣多谢陛下宽仁。”
&esp;&esp;“宽仁?那不是你爹你娘么?关朕何事。”宋启迎丢开手,瞪了一眼缩在一旁的内侍,“朕让你去传旨,你是手脚被剁了还是耳目被蒙了?话都听不明白,是想抗旨吗?!”
&esp;&esp;内侍悚然跪下:“奴婢不敢!!”
&esp;&esp;“是臣不让他去的。”顾长思浑身都在抖,太冷了,腿也太疼了,他根本遏制不住身体的本能,于是显得更加可怜苍白,“臣是为了陛下,才拦了他的。”
&esp;&esp;“为了朕?”宋启迎逼视着他,“顾淮,花言巧语不是你的长处,有时候当心话说多了,反而露拙。”
&esp;&esp;“臣不是在花言巧语,陛下,臣是在实话实说。”他循循善诱道,“士子参加科举,为的是大魏,为的是效忠于陛下,如今是非已生,天下读书人本就处于心寒之畔,若真的再多加罪责,只怕真的要伤了大家的心了。”
&esp;&esp;“臣仍是大魏子民,就必须要为国负责、为家负责,陛下龙颜震怒,是因为臣之过,是因为士子焦心而走投无路选错了投靠之人,但这不代表他们不相信陛下,恰恰相反,他们是担心扰了陛下清宁,这才转而来找了我。”
&esp;&esp;顾长思微仰着头,任由雨水垂落在他冰冷的面颊上,看上去是那么无助又无辜:“淮安遗风,宽悯众生。说的不只是淮安王,而是大魏宋氏皇室风骨。陛下细想想,您久居长安,可威名德风遍布宇内,才使四海臣服,八方来朝。若非您珠玉在前,怎会有淮安王上行下效,让士子文人明白,朝堂爱才惜才,不拘一格降人才,国家才会昌盛,天下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