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温度却并不高,此时林皓东却如水洗过般大汗淋漓的脱力,眼前的女子,从未这般迷离,决绝的笑靥如伤花欲落,带着蛊惑的嗓音扼住他的呼吸。这就是他一直追索的?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为什么此时他的心却如刀在狠狠搅动?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心底那个被埋藏已久的真正呐喊终于挣破牢笼悉数释放出来:“心紫,不要,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朱红色的唇微微翘起。太晚了,她已经不需要这份多情。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她眷恋与凝眸。心紫纵身跳下山崖,不知是洁白的纱衣如同宽大的羽翼,还是这一刻的变数让人心乱神离,她就像涅槃的白凤缓缓向天际划去。曼舞的飞纱如群星拱月,缠绕着乱舞的青丝,穿过她纤细的柔夷。
“与其在痛苦与丑陋的化疗中逝去,不如此时灿若烟花。”心紫平静地闭上眼睛。
“不……!”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山谷里远远传开。
所谓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当你已经站在悬崖上,就没有办法去想象曾经如果有“如果”出现,现在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风景,即使你曾呐喊过“不”,你也无法停止把你向前方推搡的力量,无论脚步坚定抑或是蹒跚,终会在某天来到属于自己的尽头。--我无法改变自己坠入黑暗的命运,但我能选择,是等着你把我推下去;还是我自己微笑着跳下去,顺便品尝你错愕的表情。
霸者绝情?我不信。如果有来生,我还敢尝试炽热的爱情,只求一生相守。如果有来生,我还要这般决绝,诛我心者,百倍奉还!乱我意者,遇神杀神!我就是这般骄傲,因为我是龙心紫!
因卷的调整,将本文楔子重新上传,看过的亲们就不用再看了翦羽华丽地飘过
01承传火种
风在耳边呼啸,刮得小脸生痛。龙心紫打了个冷颤,有点怀念那条为了追求跳崖瞬间飘逸效果而故意遗忘在房间里的狐裘披肩。
“该死的,怎么落了这么久,这崖到底有多高?”迎风艰难地张开双眼,竟然诧异地发现眼前早已不是山间应有的风景,哪里还有什么蔚蓝的天空与巍峨的峰峦,视野范围内一片混沌,暗得像没有星光的午夜。而她也并不是在下坠,更像是在飞行。黑暗中,唯一可见的是前方一团银白色的硕大光团,此时身体正朝着那团有形物体高速飞去。那是什么动物?精致高耸的额冠,纤长摇曳的尾羽,硕大优雅的双翼。“呃?那是一只……鸡?”
“轰!”来不及细看,心紫的身体就华华丽丽地与光团相撞,痛楚瞬间从心口一寸一寸爬满全身。
这是什么个死法?心紫小脸皱成一团,痛,痛,痛,又不完全是痛,更是彻骨的寒冷。心紫再次艰难地张开双眼,此时她正置身于一片银白色的烟云内部。烟云温度极低,她的整个躯体瞬间被冻得僵硬,从指尖开始失去了知觉。只见眼前雪花纷飞,淡淡的冰甲像藤蔓生长般渐渐爬满全身。
“你醒了?”
耳畔突然有人呢喃,心紫很诧异此时还能听到人语声。这是什么鬼地方?应该早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你是上帝?撒旦?还是……鸡?”
“小小小虫子,你怎么知道我叫冰姬?”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又透露着好奇。
被叫成小小小虫子令心紫心里一阵不爽,她怎么知道它叫冰姬,她的副业又不是占卜。而且它长得就是鸡样子,还怪人家为什么叫它“鸡”。对于这个问题,心紫选择直接忽略:“你找我干什么?”
“将火种带去玄天,去找继承者。”耳边的声音飘渺起来,听着像是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刚才有人打开时空裂隙,很多元魂从你的世界向玄天大陆流去,但我残存的力量只能追赶到你。可惜你太孱弱,部分器官已经坏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找到火种的继承人。”冰姬的回答有气无力,毫不掩饰它不满的情绪。
原来是太弱,飞行速度慢,所以才被截住,又因为生病,还被华华丽丽地嫌弃了。心紫鼻子里哼哼一声, 开始从新整理脑海里的思路。第一,她没有死,而是正在跟很多人的灵魂一起穿越去另一个世界。第二,她被一只怪鸟打残、冰冻并劫持了,怪鸟强迫她做信使,但她不够资格。
心紫平生最痛恨这种强请人吃饭,到了关键时刻又犹豫着该不该掏饭钱的人。连眼皮都不想抬一抬:
“冰鸡,怕我死就放我走吧,我还赶着去投胎。”说实话,她还真的很好奇将要去的那个玄天大陆究竟是什么模样。
冰姬沉默了,久久没有回音,光团内极低温的气流几乎将心紫的身体冻得支离破碎,正当她支持不住的时候,冰姬的声音才又在耳畔缓缓响起:“这个混沌的罅隙没有时空变化,黑暗不减,时间不流,日日年年。荒芜中增长的只有我千年来对主人和伙伴们的思念,他们逝去了,我的肉身业已湮灭。现在的我连最后一点魂力也即将消磨殆尽。我耗尽残存的力量找到你,期待你成为我最后的希望,可惜以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支持不到玄天时空裂隙的打开,就会在这虚空里与灵魂同灭。虽然我好想去找主人,但我必需保护火种直到有机会把它送回玄天。” 就像水底的囚鸟被暗流扼住咽喉,它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在回应这份悲怆似的向四面衍射开看不见的波痕,连空气都在微微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