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众人如何反应,但张延礼还是要谦虚一下。
“此战,幸郑相指挥有方,将士用命。”
“若非几位节帅包围尚让大军,吾又岂能轻易大败王璠大军。”
“此次,吾能得胜,亦幸亏各位节帅之助,倒是要感谢各位将军了。”
张延礼边说边起身,朝帐内众人拱手示意。
这次场内众人倒没推辞,大大方方应下,大胜之后,场面一片融洽。
片刻后,张延礼才略感惋惜的说道。
“可惜走脱了尚让,此战不甚完美。”
而上首的郑畋却满不在乎,朝众人说道。
“无妨,此战之后,黄巢之败就在眼前,区区尚让,亦会授首,不过让其再苟延残喘数日罢了。”
“吾已命人向圣人呈上捷报,叙诸将之功。”
“想必,不久之后,朝廷自会有封赏。”
“而吾等亦可趁此良机,传缴于天下各藩镇,联合众军,收复长安。”
郑畋朝着众人说道,此刻的他充满信心,觉得黄巢翻手可灭。
不过黄巢确实如他所想,战力一般,若非朝廷用人不当,过分倚重高骈,结果高骈拥大军坐壁上观,而作为朝廷核心力量的神策军腐朽不堪,也不会让黄巢得逞。
凭黄巢如今麾下的兵马,全部一起上都未必能啃的下河朔三镇。
河北那边的几个强藩,虽然向外扩张不行,经常兵变,但若谁想打进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史之乱后的朝廷余威仍在,几任雄主也曾想过铲除这些割据势力,但几次失败后,如今已经彻底放弃,这些藩镇实力可想而知。
之前各镇被吓到,故而纷纷投降黄巢,大不了头上换了个天子,原来干啥现在还干啥。但黄巢很快逼反了河中王重荣,让各镇知道黄巢不愿意维持现状,引得各藩镇警惕,然后,如今龙尾陂之败,又完全暴露了黄巢的实力,诸镇自然会轻视,故而如今重新归附大唐的藩镇估计不在少数。
不过,之前长安失陷,神策军的底子同样暴露在各藩镇面前,之前有神策军在,诸镇还不敢过分,大都维持面子上的恭顺,但如果朝廷不能马上重建一支能征善战的神策军,就算靠西北藩镇之力收复两京,各藩镇依旧不会重视,恐怕更会阳奉阴违。
不过这些和张延礼没啥关系,自有朝廷诸公烦恼。
至于封赏吗,估计就是一些虚职,实质性的职位不太可能,唐弘夫、程宗楚倒是有机会换个好一点地方当节帅,不过得活到仗打完,而且得有好的机会,朝廷并不敢轻易打破地方上的平衡。
至于张延礼这边吗,凉州防御使的职位肯定不会给他,若是朝廷诸公胆子大点,干脆趁此机会,将他调离凉州,任命一个富裕地方的藩镇,比如三川之地,如此一来,一举两得,既封赏了张延礼,不让其余各镇觉得有功未赏,又实质性的削弱了张氏归义军的势力。
不过,张延礼对此倒是不担心,他早有应对之策。至于其他人,也非常了解朝廷的行事风格,大都没什么情绪。
见众人反应,郑畋也知晓情况,不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巢军有两万俘虏,不知该如何处置。”
听到郑畋问起这个问题,帐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人答话。
这确实是个大麻烦,两万人,若是放了,恐怕他们会继续回去与官军为敌,会成为唐军攻打长安的阻碍。
但若是杀了也不行,自武安君杀降以后,后面杀降的霸王也没有好的下场,所以历来武将都很忌讳杀俘,杀俘不详,算是一个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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