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架停下,田令孜掀开了马车的布帘,脸色阴沉的问道。
“干爹,寿王走不动了。”
尽管虎落平阳,但田令孜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力还在,故而对这些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听到手下禀报后,田令孜大怒,直接下车,走到累的气喘吁吁的寿王跟前,从随从手中抽过马鞭,对着寿王直接打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异心,想被王重荣等人掳了回去,被他们立为新君。”
闻听此言,寿王怔住了,没有任何言语,任凭田令孜责打。寿王的脸涨的通红,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也是天子的亲弟,皇家血脉,身份贵重,竟然被一个太监当众鞭打。
晚唐太监权力极大,废立天子,擅杀宰相都不是什么事,掌权的太监鞭打一个没权的亲王,倒也没什么奇怪。
过了一会,还是圣人看不下去了,将寿王接到他的车架之内,催促快速进军。
临别之时,寿王的眼神冰冷,但还是小心隐藏,不敢被田令孜察觉。
邠宁军一路追击,田令孜一路逃离,不敢有任何停留,一路逃亡兴元府,至于邠宁军那里,也不是一无所获,俘获了襄王李煴。
李煴是唐肃宗李亨玄孙、襄王李僙曾孙,这个倒霉孩子因为跑的慢了些,被朱玫所得。
和其余几人相比,这个倒霉孩子因为走的慢了,才给自己带来了灾难。
朱玫得了这个藩王,没有追上圣人和田令孜,不过得了襄王后,朱玫的野心大增,竟然带领麾下邠宁兵和襄王进驻长安。
两池盐利矛盾引起的冲突,因为执政的田令孜的莽撞冒进,又造成关内道的一片混乱,此时的张延礼与安敬思、阴信成二人汇合,总共合计有兵三万,其中赤水军战兵一万五千人,胡兵一万六千人。
这已经是张延礼野战军队的一半了,战力不弱,绝对算是关内道一股极强的力量。
不过张延礼停留在原州,没有继续朝长安进军。
他本来是应田令孜之邀,出兵攻打河中的王重荣。
但还没等他大军到达,田令孜的神策军和关内道各镇联军就已经败给了王重荣和李克用的河东河中二镇联军。
田令孜本人则挟持圣人逃离长安,逃往了山南西道的兴元府。
这个举动则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鄜坊、丹延和夏绥三镇之前就只是应付下朝廷,如今更是闭关自守,不再参与朝廷和河中的恩怨。凤翔和邠宁更是抛弃田令孜,转而投入河东的阵营,派兵阻挡和追击圣人的车架。
如今关内道唯一没有表态的,就只有张延礼了。
此时的张延礼也有些纠结,作为关内道陇右道可以说是最强的藩镇,他的决定对接下来的局势影响深远,但他自己都没想好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这种乱局之下,该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虽然张延礼自己还没做出任何决定,但前来探听动向结盟的藩镇倒是络绎不绝,连一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朝臣,都有一些小鱼小虾前来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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