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步至场中,和先前三场一般,恭谨地和对手长剑相交,他那长剑闪亮,剑柄缠缚鹅黄丝线,才行比试。
当的一声,卫开来那学生长剑高高飞起,在空中转了数圈,直直插于台上。
&ldo;哗,这剑没看清楚!&rdo;&ldo;卫家大哥终于扳回了一城。&rdo;&ldo;应当是那学生力竭了吧,他连胜三场,也该换人了。&rdo;
大伙们鼓掌喝采未歇,第二个急急上场的卫开来学生,才和公孙遥长剑交毕,一过招,剑又飞起,同样转了三圈,落在台上摔得甚响。
宾客们还没回神,静了半晌这才爆出如雷喝采。
卫开来脸色一变,底下的学生们紧张起来,纷纷向第三个欲上台的同学献计:&ldo;别和他耍比剑套路,一上去便使师父教的剑招,打落他长剑。&rdo;
&ldo;我知道那小子打的什么算盘啦!&rdo;卫靖深吸口气,歪著头想若公孙遥真能博得满堂彩,讨个副堂主什么的来当当,便有更多机会能够接近李靡,可要比在在这两万只眼注目下堂堂行刺安稳多了。
公孙遥紧握手上长剑,强忍心中紧张,正视著眼前上台对手。
他倒不巴望什么堂主副堂主,心中只盼惹得李靡注意,讨个说话机会、献上个礼物什么的,得那千载难逢的瞬息机会便好下手。
方才夺目剑一场剑舞,他便由于心中紧张,在青眼儿快剑击来之时本能性地微微闪避,这才没让青眼儿一剑将他木剑击断。
公孙遥微微撇头,见李靡正拿著两块大饼,津津有味吃著,似乎还没瞧出兴趣,便大声说:&ldo;先前三位学姐学长礼数周到,已经给足了开来老师颜面,能胜三场,不至要改名打铁铺了。但顾了分支面子,卫家剑庄本庄的名声也得维护,余下三场,便由在下接收了,若有得罪,便请开来老师多多包涵。&rdo;
公孙遥如此朗声叫阵,可将围观看戏的宾客们全听傻了眼,纷纷鼓噪:&ldo;卫大哥家出了个这么冲的学生呐。&rdo;&ldo;这下有好戏看了。&rdo;&ldo;卫大哥端出压箱宝了!&rdo;
卫开来一方的学生们听公孙遥自称&ldo;本庄&rdo;,说他们是&ldo;分支&rdo;,可是个个咬牙切齿。卫长青一方的学生也大都目瞪口呆,交头接耳著这公孙遥平日温吞,此时怎突而转了性。
&ldo;话别说的太满!&rdo;卫开来第三名学生哼的一声,连长剑都尚未轻碰,赶紧后跃一步,舞了几招剑,全不是比剑套路,而是实战剑术。
公孙遥待得对方攻来,长剑轻拨,忽捻、忽按,或挑、或点,以手中长剑,带著对手长剑绕转,像是戏耍猴儿一般。突而长剑一抖,银光炫目,对手心中胆怯,剑已让公孙遥夺去了。
&ldo;分支剑庄无须气恼,胜败乃兵家常事,想来应当找错了剑术师父。&rdo;公孙遥朗声说著,将长剑倒转,捏著剑尖,交还给那学生。
那学生接了剑,心中惊愕,正不知自己输了没。公孙遥又说:&ldo;剩下两位一起上吧,在下以一敌三也无妨。&rdo;
众宾客们哗的一声轰然叫好:&ldo;卫家大哥这学生太狂啦!&rdo;&ldo;或许是卫二哥方才那顿讥讽,点起了卫大哥学生心中怒火了吧。&rdo;
评审席上也是一片哗然,轮到卫开来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卫长青虽然也隐隐觉得公孙遥这般狂妄似乎不妥,但连日来数次表演,都让弟弟抢去风采,心中郁闷地无以复加,此时公孙遥这番言行,倒是大大替他出了口气,登时精神许多,轻咳两声说:&ldo;张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作大哥的岂可不给弟弟面子。你以一敌三之时,手下留情,点到即止。&rdo;
卫开来这厢可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之后两个参赛学生依言持剑上场,都想既然一对一不可能胜,干脆便一拥而上,打得乱七八糟,闹得无分胜负,也好过有如凌迟一般地遭受羞辱。
&ldo;谁说以一敌三了,忘了我郎仲齐吗?&rdo;郎仲齐不愿让公孙遥抢了全部风光,提著剑也上场,和公孙遥肩并著肩,耀武扬威地说:&ldo;卫家剑庄人才济济,岂止一个乡下张遥,还有我海来郎家长子,郎仲齐。&rdo;
公孙遥微微皱眉,心想要是让郎仲齐上场搅和,可便不能在李靡面前大展一斗三的豪气了,他平日谦恭礼让,并不会计较这等琐事,但此时背负重任,可不想让郎仲齐坏了大事,却又不知如何将他赶下台,只能暗暗叹气。
评审席上的八长老互使了眼色,轻咳一声,其中一个离座,步至李靡身边,低声建言:&ldo;李帮主,卫家两兄弟互有竞争是好,但撕破脸面便不好看啦,总也得给卫二一点面子。不如……帮主出面主持大局,领著青眼儿下场将他们都收拾去,这场便算不分胜负……&rdo;
&ldo;好点子!&rdo;李靡手上两片饼吃的满嘴油腻,舔舔舌头,扔去大饼,还在建言的长老衣服上抹了抹手,跳下椅子,在宝箱中翻摸半晌,摸出奇形兵刃便往身上套戴,还回头大声嚷嚷:&ldo;先别打,等等我!&rdo;
众宾客见李靡兴奋,知道他又要上场搅和,但见他此次却不持那乌钢剑,而是翻找著一堆奇形兵刃。
只见李靡叮铃当啷地爬上台,他两只手上戴著像是爪子,又似指虎的玩意儿;脚上穿著怪模怪样的靴子,那靴子鞋尖、鞋跟都有钢铁覆面;腰上挂了三柄长短剑;手上还提著一柄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