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走到门前,将那扇门关上,如同他的一厢情愿,被她愤然拒绝,阻挡在心房之外。
摸了一下身上的寒潮,他躺在她方才躺过的地方,抿着唇闭上了眼睛。
段弦在门外站了许久,看到烛光熄灭后才走。
萧老说的话,不过是在沈棠心上又扎了几针而已,其实萧老不知道的,大小姐从不曾给过沈棠爱她的机会。
他今日本无须说那番话,至少可以减轻沈棠的那份痛苦。
可是没人为他想过,当年蔽日与大暅生死之战,沈棠衣不蔽体在那座荒芜脏乱的城中奋战。皇都的人却夜夜烟火,日日繁花。
能不能……看在这些的面子上,给他一点暖意,哪怕是假装也好。
他突然恨起来,为何要在战场上那么拼命呢,这就是他们守护的东西吗?
难道沈棠连在暗处爱那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加快步伐,在夜莺的啼叫声中运起轻功,方向是皇都最为盛奢的府邸。
大皇子府的侍卫巡逻严谨,段弦想进去并不是十分容易,今夜或许是因为墨尧在将军府开了杀戒,陛下将这里看管起来。
倒还真比往常好进一些。
他这些年的功夫已经长进了许多,自认为杀墨尧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他有暗器,有毒药,还有一颗不怕死的心。
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活着,能在临死之前为沈棠做一些事情,即便是这么死了他也甘愿。
从前他跟踪宋知寒,没少在大皇子府游回,哪里的守卫最弱,哪里最容易进,墨尧的寑殿在何处,他都一清二楚。
轻脚踏到枝干上,往里屋一探,墨尧大约是在前面,里面加上暗卫也不超过三人。
他拿出一支短箭,默然想着,这么扔进去的话,杀了墨尧的几率会有多大,他受的伤能不能够支撑他会将军府一趟。
只是那只短箭刚发出去,就被人用内力反弹过来,段弦一惊,立刻翻身落在地上。
四周立刻涌出来将近百个侍卫,且个个身手不俗。
段弦猛然觉醒,他……进了一个圈套,而这个价值……
他当即反应过来,一手执剑放在脖子上,找到最脆弱的那个地方,毫不犹豫的就要斩断。
墨尧施施然从里面出来,带出了房里的一阵玉兰香气,浅浅的却很刺鼻。
谁也没看到他是如何动手的,只是眼睛一开一合之间,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已经刺入段弦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