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学生听说大人正在审案,而案情关系到学生未过门的妻子,是以过来旁听!&rdo;
&ldo;哦!&rdo;叶廷秀点了点头道:&ldo;那既然如此,你在一旁听就是了!本官开始审案!何必达!&rdo;
&ldo;学生在!&rdo;何必达听大人唤他连忙应道。
何必达跟倪杰都自称学生,可一个站着,一个跪下,一个俊朗,一个丑怪,真是鲜明的对比,围观的百姓都不断的指指点点。
叶廷秀可没有管这么多,他喝问道:&ldo;方才倪说你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那快点呈上来证据,否则本官只能将你收监,然后再派人去四川调查了!&rdo;
&ldo;不用看他就是假的!&rdo;倪杰来了之后,李员外的底气足了很多。
叶廷秀被他这一搅,脸上顿时布满了寒色,转头瞪了他一眼,李员外知道自己多嘴了忙讪讪着退在一边。
见李员外怏怏而退,何必达这才从自己身上拿出另外几封文书来,道:&ldo;大人,这几封文书是小人来京之前所卖的房契文书,上头有学生先父买屋的指印,也有学生卖屋的指印,还有里正的画押。请大人明鉴!&rdo;
叶廷秀仔细看完那些文书后,肯定这些文书是真的,因为上头不仅有新的房屋买卖文书,还有旧的指模,卖屋文书上头的保人跟买屋的保人是同为一人,所以眼前此人是真的何必达,不过他还是问道:&ldo;你将房屋给卖了?!&rdo;
&ldo;是!先父去世前再三交待学生这么亲事,嘱咐学生要按约定之期去迎娶张家小姐。学生因为家境贫寒,根本就不够盘缠到沧州,后来到京师的盘缠都是学生一路行乞而来。&rdo;在众多人面前诉说自己的困顿,让这个何必达的读书人很是难堪,最后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叶廷秀却点点头,何必达的回答消除了叶廷秀的怀疑。因为何必达从四川不远千里的来找张家,是否找到是未知之数,假冒之人不会将房子卖掉断自己的后路。而何必达的父亲如此嘱咐他,必是想到何家已经败落,要想摆脱儿子贫困的命运,只能是厚颜跟张家联亲!不过何必达的父亲没有想到的是,张家见到何必达如此落魄要悔婚!
反过来,从张家的角度来看。张员外肯定是认为何家父子去了四川,两家隔了千里之远肯定不会再有机会联亲了。恰巧倪杰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上门提亲,倪家是京中的大户人家,倪元璐又是朝中重臣,张员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偏偏这个时候何必达突然冒了出来,张员外两相比较下,自然不乐意履行婚约。
叶廷秀想罢,心中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理了清楚,这种嫌贫爱富的案子他也审过不少。他心里哼了一声,转而对李员外道:
&ldo;李员外,你怎么解释?!此人是真的何必达!&rdo;
李员外也没有想到何必达身上有这些东西,实际上他是知道这个何必达是真的,因为事前在他家的时候他就仔细询问过以前沧州的旧事。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为了张家的前程他自然不会承认。现在被叶廷秀一把揭破,他期期哎哎的不知道怎么应付。
这个时候倪杰出面说话了:&ldo;大人,学生有点疑问能否问问这位&lso;何&rso;兄?&rdo;
倪杰是张家小姐的未来夫婿,这亲事刚刚结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倪杰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叶廷秀顿了顿后道:&ldo;好吧,你有什么话就说!&rdo;
&ldo;谢大人!&rdo;倪杰转而问何必达道:&ldo;何兄父亲何时过世?&rdo;
&ldo;八年之前!&rdo;
&ldo;之后你一人独居?&rdo;
&ldo;正是!&rdo;
&ldo;你靠何为生?&rdo;
&ldo;替人贩运茶瓷!&rdo;
&ldo;去乌斯藏?&rdo;
&ldo;是!&rdo;
&ldo;可是数月一个来回?&rdo;
&ldo;是!&rdo;
两人一问一答相当之快,倪杰问完之后又向叶廷秀道:&ldo;大人,学生能否看下卖屋的文书?&rdo;
叶廷秀也想知道倪杰有什么门道,就点点头表示许可,衙差将文书给了倪杰,倪杰扫了一眼后将它还给衙差。倪杰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后才道:
&ldo;学生这里有个想法,得罪何兄之处还望见谅!&rdo;
何必达跪在那里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倪杰道:&ldo;即使何兄有这么多文书证据,但也可能是冒充的,至少学生认为是有这种可能!
第一百七十三章听案(下)
案情如此明了的情况下,倪杰还认为这个案件另有隐情,若是其它官老爷少不得把倪杰以扰乱公堂的罪名赶出去。当然了,若是其他的官员敢不敢犯着得罪倪元璐的危险来审理此案还是个问题。叶廷秀身为顺天府知府--大明的第一知府自然还有容人的胸怀,他哦了一声道:
&ldo;既然倪公子还有别的见解,不妨直说!&rdo;
倪杰微微一笑道:&ldo;从何兄的叙述中我们知道,何兄父亲八年前过世,这八年来何兄一人独自生活。而何兄靠以为生的是帮人搬运茶瓷货物为生,从四川进入乌斯藏地界,因为地广人稀道路曲折,往往要几个月一个来回。再从卖屋的文书来看,这房屋才卖了五两银子,即使是在偏僻的四川,五两银子的房子可以看得出是十分破落狭小的屋子。何兄,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