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段成良干了一上午装煤的活。半上午铲煤,半上午掂煤,把他累的腰酸腿软,明显比前几天状态差了许多。可见秦姐虽好,绝对不可贪多。
终于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一帮忙活的工友齐齐地松了口气,大家看着彼此除了白眼珠子,一团黑的脸,一块儿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这个场景是最好看的。一堆黑脸,一咧嘴露着白牙,别提多喜庆了。
段成良从卡车上跳下来,扭了扭自己有点发酸的腰,摘下来早已经跟脸成一样黑色的口罩,长出了一口气。
工友老冯,看了看在扭腰的段成良,打趣道“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就已经开始废腰了。是不是昨天晚上炕烧的太热,把自己热的太燥,把持不住了。”
周边一群人哄堂大笑,干重体力活,有时候就得用点荤段子调剂调剂,时不时的找找快乐,才觉得身上能有劲儿接着干。
但是,段成良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被调侃的对象,斜看了一下老冯,说道“你倒是炕烧再热也不会燥的慌。你那俩腰眼子都凉的跟冰窟窿一样了,怕是暖不回来啦。你看我嫂子天天愁眉苦脸的,都没笑过。反正是她每次见到我都热情的很,抓住我说啥都不放,直往屋里拽,也不知道啥原因。”
这一下,周围的人笑得更开心了,把老冯的老脸儿给臊的呀,幸亏一脸黑煤灰,不然估计这会儿都抬不起来头了。
老冯心里不禁纳闷。段成良这小子最近几天性格可是大变,原来蔫儿不拉叽的,不管咋说他,顶多不好意思的哼哼两声。现在可好,天天跟个炸毛的猫一样,一挨着,就给你反呛。
现在,跟個小炮仗似的,弄得都不敢再跟他开玩笑了,凭空的让快乐的工作生活,少了许多乐趣。
而且,现在这小子嘴也毒啊,自己那点糗事儿,全让他给说出来了。全都怪家里那个母老虎,得不到满足,满世界嚷嚷,特别是看见像段成良这样的小年轻,那笑的脸上都跟春天到了一样,实在是让人烦的很。
老冯有点懊丧地把手里的铁锹,猛的朝旁边的煤堆里插了进去。“铛”的一声响,老冯只觉得手里的铁锹猛的一震,坏事儿,砸到掺在煤里的石头上了。
老冯也顾不上再跟段成良较劲,赶紧把铁锹从煤堆里抽出来。
哎呀,老冯心疼的忍不住叫了出来。
刚才还好好的铁锹,这会儿竟然断了一块儿,崩了个巴掌大的豁口。
装卸工的铁锹允许有损耗,但是那也是有定量的,像老冯手里这把铁锹,如果没记错的话,才刚领没几天?如果这时候再去领,运气好点儿,挨一顿吵,运气差了,那就等着扣工资吧。
老冯心疼的直嘬牙花子,等他把铁锹拿近察看才发现,还不光是崩了个大豁口,而且还裂纹了呢。这把铁锹算是废了。
老冯懊丧的要命,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干装卸工的都知道,铲煤的时候要悠着劲儿来,因为你不知道煤堆里到底藏的有啥东西,那里边可杂的很。石头块子混到煤里边,反正都是黑的,靠肉眼伱根本看不出来。
“给我吧,中午的时候我试着给你修修。”
正蹲在地上直挠头的老冯,听见了段成良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看正对着他笑的段成良,有些奇怪的问“铁锹断了咋修啊?”
段成良说“我家里是开铁匠铺的,打小就在铁匠铺里玩,平常修农具,打菜刀打锄头,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正儿八经干过,但是大概路数都懂。再说了,这也只是修修补补,没啥难事,你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