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听着众人对话的陈泰冉,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嘴角一勾,语调淡定从容,不卑不亢地开口。
“裴先生,其实我觉得苏蜜儿说得也有道理,你不能把怀疑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人身上。毕竟这里所有人,都不可能与缪宝有这么深的仇怨,要禁锢她,甚至置她于死地对吧?”
“陈先生说得有道理,你有何高见呢?”裴以沫淡笑回应。
裴以沫对于陈泰冉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创珑娱乐的总监。但从很细微短暂的交谈中,他已感受到对方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人物,对陈泰冉的语气,自然便客气了两分。
陈泰冉下意识地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框,“刚才,不是有当地警察的人来查问过吗?我觉得警察说的话很值得参考。”
裴以沫顺着问,“哦?他们是怎样说的?”
由于从仓库出来以后,裴以沫便一直守在缪宝身边,他的确不知道有警察来过。对于警察的推断,裴以沫也是相当感兴趣。
“刚才警察过来的时候,我一直旁帮忙处理,过程是比较了解的。警察们已经查问过我们所有在场下的人员,当时所有的人,都因为突然而来下的大雨而相当狼狈。有的人在收拾搬运,有的人在忙于联系或寻找失踪的人,还有的人比如我和苏蜜儿就在各地指挥或在路上。警察问过,有近十个人在缪宝仓库被困期间,都是没有证人证明其当时行踪的。”陈泰冉语速不缓不慢,带着让人信服的自如。
“哦,那警察的推断是什么?”裴以沫接着问。
“根据警察分析,他们推断缪宝被困仓库,最大可能的作案者,应该根本不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陈泰冉继续说。
裴以沫急急追问,“那他们推断是谁?”
陈泰冉眼眸一睐,“警察说,我们不是当地人,不太了解情况。森林里面的那些军用仓库,虽然已经弃置,但时常会有一些捡垃圾的露宿者,甚至瘾君子会在那里留宿。最大的可能性,是缪宝进入了那个仓库后,刚好被那些人碰到。”
“那人出于私欲,将缪宝禁锢了,用铁链把她锁在了里面,然后就走开了。刚好,裴以沫找到那里,而且细心地发现了当时的不对劲,破坏铁锁,把缪宝救了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当地露宿者瘾君子将缪宝禁锢的?万一当时自己没发现的话,后果会怎样?!
裴以沫心中一窒,周围的世界仿佛一刹那凝固住了,突然手心冒起冷汗,后怕地全身颤抖。
若警方推断属实,而当时的他又没有找到缪宝的话,那缪宝的命运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他可能永远失去她了!
“警察是这样说的吗?”裴以沫又问了一次。
陈泰冉慎重点头,友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的,他们还说,会尽快找出行凶者,给我们一个交代。所以,裴先生,你也不要过多的想或追究了,一切留待警察来处理吧。”
裴以沫冷笑着,眼里有阴霾密布一拥而上,“我最怕以当地警方的工作效率,这事最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不了了之。所谓意图谋杀者,最后还是子虚乌有,找不到踪影。你知道嘛?她差一点就死了。如果不是有人无端失踪和有人告诉她错误的信息,她可能根本不会出现在那个仓库里。”
男人语气越说越激动,他太后怕了,心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窒息得厉害。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有些人已面色微变,按耐不住了。
“裴先生,你这样指苏骂槐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故意引她去仓库吗?我好无辜啊,明明是她自己要去的,关我什么事啊?”苏蜜儿第一个撒野,高声呼叫起来。
裴以沫转身,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低沉阴鸷,气场强大得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冷然。
“我也没说你,你怎么就自己揽在身上了?难道你真的是一早就知道仓库那边不安全,故意这样说,引缪宝过去的?”
苏蜜儿被男人犀利的眼神和追问震慑着,连退后了两步,脸色一变再变,已是煞白,讪讪地还未想好反驳的理据。
这时,一直静静看着两人争论的陈泰冉放下手中的茶,快步走了过来,刻意地间开了裴以沫和苏蜜儿,语气沉稳有力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