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找你过后,你便带着我的私兵偷渡去靠近西晏的地方,我会安排像你的人假死。待到东邱的军队从我黎城踏过去,待到他们觉得高枕无忧之时。”
南宫妍说着,又咳嗽几声,硬憋红了脸。
“你便千里加急,带着我的精锐,联合涂将军杀回来。”
南宫忆疑惑道,“东邱既会派兵,岂是阿姐那三千精兵可敌。怎么也有数万驻扎在皇城啊。”
“更遑论涂将军一向与你政见不合,对我更是看不顺眼,如何会帮我。”
“涂将军是个忠臣,她只是觉得我私怨太重。”南宫妍叹气。
“至于东邱,来的部队顶多七千,”南宫妍不放心又瞥了一眼南宫忆,“你挑个熟睡的好时候,也别着急回来。”
“等到他们确实不再打听风声之后,撕开一个口子即可。”
“皇城内禁军或许还有小七留下的人,她们便是宁愿你称帝,也不让东邱之人掌权的主。”
“东邱既愿意派兵,怎么可能来的只有七千人?”南宫忆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小看人心的贪婪了。”
“我为何估七千,因为那东邱的齐将军只有七千人。”
“她失了发夫,儿子也认贼作母,我儿时便听闻,其与东邱皇帝决裂,面和心不和罢。”
“派到边境,涂有一身本领也只能沉寂数十载,想来是不甘,愤恨的。”
“那东邱嫡长皇子,也就是我们北桐的俞贵侍,他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野心?”
“倘若是你,待如何?你在北桐已有根基,还生有一位十分孝心甚至愿意将皇位让给你的皇女,等那从前的妻主杀过来,他便可卸磨杀驴。”
“跟着她的军队,是东邱人,主将死了,他又是东邱皇室,你难道会反?”
“何况跟着齐将军来的,往小里说都是叛军,倘若俞贵侍破釜沉舟与父家联系,愿意将江山拱手,再道自己也不知齐将军竟欺君罔上,卖卖惨。”
“东邱难道会舍了北桐这块肥肉?那跟着来的叛军必逃不过一死。”
南宫忆愕然,“好深的计谋,好歹毒的心思。”
她忍不住又道,“既如此,何不等她们鹬蚌相争,我们好从中得利。”
南宫妍瞪她一眼,“你难道不知夜长梦多的道理。”
“她们局势一定,不是五皇女称帝,就是齐将军登基。”
“若是齐将军登基你还有一丝希望,毕竟你是正统,有的是人愿意追随你。”
“倘若是小五,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人却也不少,你有何底气争?说到底她身上留着一半北桐的血脉。”
“届时她们拧成一股绳,你拿你那拢共几千人来打?”
“我知晓你看不清局势,不能判断出她们到底进行哪儿一步。”
“所以,你只要先蛰伏,待到她们不再打听你的下落,那东邱的军队仍驻扎在皇城之外便可出手。”
南宫妍一顿,“若是,若是她们特意设下圈套,等着你来。”
她复长叹一口气,“那就算我北桐倒霉,算我南宫氏倒霉——”
“待到地底下,我必压着那个疯婆子跟列祖列宗赎罪!”
南宫妍硬撑着的一口气在此刻彻底散了。
“小四,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忍。”
“忍到小七战死,忍到东邱出兵,人算不如天算,以后的每一步路,都靠你自己了。”
南宫妍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只是可惜,我竟死在那老婆子面前。”
她擦了擦嘴角,“不过也好,死在她前头还可给你求一线生机。”
“假如她先死了,你如何撒泼也是不可能离开皇城的。”
南宫忆低下头,先是哽咽,而后再忍不住,将手轻轻放在长姐的臂膀旁小声抽泣起来。
“小忆,阿姐不甘心。”
南宫妍缓了缓,靠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