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闹什么!”皇帝有些生气地低吼。
又忽地咳嗽起来,那架势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她微微抬起手似乎想给面前的南宫忆一巴掌。
哪成想,南宫忆恶疾突发,立刻弯下腰,咳得比她还要大声,还要沉浸。
皇帝愣了愣,连带着咳嗽也小心翼翼起来。
却见自己这个一向乖张的女儿颤巍巍地抬头,再一细看,那脸涨得通红。
她神情痛苦地望着自己,一向意气风发的眼中充斥着不解,愤恨与……恐惧。
南宫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扒住皇帝的龙袍。
一口气将所有的鼻涕眼泪水都给糊了上去。
“母亲!”
“阿姐活的时候那样痛苦,我心疼啊。”
南宫忆藏住冷漠的眼神,继而凄凄道,“阿姐小时候您那样疼她,您怎么就能忍心她如此凄凉死去。”
“她再怎么忤逆不孝,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南宫忆抬起头仰视着皇帝。
“黎城那样苦寒之地,阿姐一待就是八年,八年啊!小十九如今都十岁了。”
“儿臣知道您和贵侍情谊深厚。”南宫忆愤恨地望着拓跋俞。
“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是他,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难道这都不值得让他吃些苦头吗?”
皇帝别开视线。
南宫忆轻轻晃她衣袍的样子让其不由得想起她刚出生的时候。
凤后不得圣宠,孕间也时常忧思抑郁。
后宫的人都说,这一胎恐活不长久。
可谁也没想到,南宫忆不仅顺利活到生产,出生时那一嗓子嘹亮的哭声,直接将皇帝从贵侍的宫中喊来了。
她一见到皇帝就止住了哭声,拽住皇帝的龙袍,咿呀咿呀的,帝后感情因此破冰。
往后十数年,南宫忆生龙活虎,比谁都要健康,比谁都要恣意。
可以说,这一堆女儿中她最最喜欢的要数南宫忆了,她最是开朗活泼,能逗自己开心。
可是,此时此景,难道要她一个皇帝,一个母亲,亲口承认她纵容后宫毒害自己的女儿?
妍儿已经死了。
难道她现在要再亲手将小五推入深渊吗?
皇帝的目光看向五皇女。
后者不得其所地摸了摸袖子下的扳指。
“贵侍平日里只是骄纵了些,何时给你阿姐下过毒?”
皇帝转回视线,看到面前之人那副悲伤的模样,又不忍心地转开。
“开封府办案还得证据,你就给句话的事么?国法何在。”
南宫忆状若不可置信地望她,“母亲……”
“此事不必再说,你阿姐干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我还允她进祖陵已是开恩。”
“至于你,还要闹什么?你得到的还不够么?”
“你难道还要朕的皇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