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隔空度法力自然是要耗时耗力些的,要想省些事最好就是有上些许身体的触碰,以此为媒介来传法力会省下不少麻烦。不过想也不用想,白琼定不会有□□上的接触。就算有这打算,青菱也肯定会因受惊而一记窝心脚就踹过去。
当然,青菱和火鸟之间的关系,除了遇桥,就再无第四个人晓得。就是玄冥也依旧被蒙到现在,更别说白琼或是天神了。
接了法力,现在就该去做事了。虽然白琼破天荒对青菱说此事是可去可不去的,但他也总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真让火鸟替自己管着月亏水溢之地管上生生世世。他能力不及,但定是没法安下这个心的。
而且也不晓得是天神命令的一部分还是白琼自己的想法,度给青菱的这些法力着实不少。这些法力一入体,身上的伤都随之加快了愈合的速度。
而要是不去,岂不是相当于将这些法力占为己有?当然,这种事情青菱绝对做不出。
出殿,扑面的风软软绵绵的,还挺舒适。太阳仍攀着高处,火鸟兴许还待在莫幽殿照看着遇桥,是个好时机了。
他其实有些时候也不了解自己的想法,明知道这样定会让那只火鸟再炸一次毛,也还是不变最开始的决定。他当然不是存了心要去忤逆火鸟的意思,只不过最近身不由己的事数不胜数,不给做不代表不该做。
望过莫幽殿的所在放向,虽然什么也瞧不见。轻轻一个点地,原来还在尽欢殿门口的人影已然无声无息隐了去。
一路上,青菱都在尽量少将法力用在御风上。毕竟他只知道月亏水溢的封印地是有些不安宁,但具体要加几层封印还得过去了才知道。若是剩余的法力不够他回天界,他就得做好在这凡间迎来一只浑身是炽焰及怒火的鸟了。
青菱心累地叹了口气,出趟门还得这么精打细算,真是麻烦。御风速度不减不增,就这么不急不徐地飞往他的噩梦之地。青菱怎会情愿来这里,每次从这里出来后脸色都会透出几分苍白,若是情况糟糕一些可能还得找个座歇一歇才有气力回天界。
路程也不远,想着想着,就落了地。还是那个岩洞,且从这里就能看见盛放于洞口的千百朵曼珠沙华,若是在以前,青菱定又要移不开眼了,但这次他看都没看那些正怒放且拥成一团的血红的花。
这些个花……还比不上天界那片花海,这是青菱的由衷之言。
掠过洞口的簇簇血色曼珠沙华,往更幽静处觅去。还别说,岩洞里确有些许阴冷,还潮呼呼的,很不好受。
虽然四周近乎为伸手不见五指,但少说他也来了有千百次了。一直沿着洞壁往里走,想找不着也难,眼前如旧豁然开朗。豁然开朗的同时,就被红绿相间的幽光映亮了眸子。源自封印的幽光,光点漫游四周。青菱蹙眉,缓步上前,凝了凝面色。
若是在贴近墙面观察,就可看见墙面落下簌簌尘土及小沙粒,被封印的东西确实因封印的渐变脆弱而蠢蠢欲动了,且动静愈发强烈而清晰入耳。
这情况已经不是不容乐观了,是极度不乐观了,远远超出青菱心之所想。真不敢想,要是他对这事不怎么上心,不超过七日,这封印怕就要崩溃了。若放出关押了数千年的凶兽,那就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捏过法诀,岩洞内升腾起柔光。纷从指尖泻出,汇一团,汇一束,盘旋升腾,这势头倒不小。
同样的封印术,同样的的阵法。却见……不同的效果。封印复刻上去后,幽柔的光团亮几分,但碎石落的更加勤快了。
不仅如此,封印上的因朱雀封下的红色微光的痕迹也在褪尽。一点一点消散,不出十秒封印上的红光已然完全被吞没。这种情况青菱没碰着过,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但好端端的,为何火鸟留在封印上的印记几秒内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虽不明原因,但隐约能察觉点点不对头的地方。那些红色微光,是朱雀留下的封印的证明。红光褪了,难道意味着那些封印也……
顾不得那么多,借来的法力还剩一半之多,青菱继续着未完成的封印术。他虽现在失了心,五感明显没有以前那么敏锐了,但仍能感觉出月亏水溢岌岌可危的处境。这么明显的震动,只要屏住呼吸甚至可略闻封印地里的低吼,源自古凶兽的低吼声。
眼前这一切不在青菱意料之内,他唯一可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下完这个印,成效如何再另看了。要是真不行,到头来还是得麻烦火鸟过来这一趟。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下完了印,青菱半是惊恐半是诧异地退几步,拉开与其的距离。
仅仅只是他少了个心,就能致月亏水溢崩塌成这个模样么?方才下的印,与原先残缺不堪的封印重叠一起后,所有的微光,是的,所有,都黯然消了色。就连原先的封印的荧光也不复存在。叠加上去的封印仿佛是盆能吞咽了尽数光的清水,浇熄了光芒。
现在就连这里,也不存一丝光了。
“神君,你居然会这么好心?就这么让我出来了?”壁内传出似自几千年前的声音,慵懒造作得让人冷战直打。那是曼珠沙华含苞待放后,绽于柔嫩蕊儿的嗓音。雌雄莫辨,阳气阴柔兼得。
岩洞得到了几秒的岑寂,这一静下来,甚至连几粒尘土的落地声都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