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浅笑附加连点几个头,道:“好好好,你不愿,我也强求不来不是?”虽然落下的是这话,但他紧接着又道:“不过,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我今天却是格外想帮你呢。方才的话也就是走个流程,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机会难得,正好借此试试我方才就在思虑的法子。”
苍穹声音不大,但在这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勾起一抹笑,一手已经蓄好势,再落于那人正微微发颤的肩。
“做什么?”青菱下意识想躲避那只指节分明的手,那莹润的指尖轻轻划过其肩,意味不明。但他现在确实什么也做不了,能稳定住身子就很不错,也别妄想着还能有着其它动作了。
“待会儿你就知晓了,我就不口头做报告了。”苍穹眯一眯眼,自在回答青菱的时候,手也没闲着,正蓄着什么不明势头。
“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插手。”青菱低声道,身体分不出多余的力气推开那只手,那只玉洁而冰冷的手。
“你还没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么?”苍穹的手离开了青菱的肩,隔着虚空往他体内渡去了不明之物,“我今日既慈悲地留下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想如何,还轮得到你来指点么?”
苍穹这话……是有着理的……
青菱还真就去思索了苍穹的话,心绪往下沉一沉,没了话。
“这就对了。”苍穹对青菱此时的反应还是颇为满意的,放缓了动作。毕竟这渡去的东西非是凡物,不轻一些倒怕这人挺不住。“你要是觉得疼,喊出来了我也不会介意。”进展一半时,看着青菱额上细密透莹的水珠,苍穹好意道。
虽有好意成分在里头,但也撇不开嘲弄意味。
疼,是真疼。这点苍穹料准了。青菱还从没吃过这种程度的疼,这是深入魂魄的疼,一点一点将其剖开噬去的疼。他甚至疑心苍穹这是拿他做着什么试验,做好了迎死的准备。
随后,过了约莫不到两分钟,一切如故。
“好了。”苍穹直起身,睨了还未缓回来的青菱,道:“我还以为真会把你给弄死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看来……”若有所思的沉吟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微笑。
“你……到底……”青菱捂着心口,疼倒不是特别疼,但是体内明显的排异反应,将他的身体折腾的极为虚弱。虽不至生不如死的感觉,但也绝不会想处在这种感觉上。
“别这么看着我,你那是正常现象。”苍穹不以为意道,“区区排异,要不了你的命,候上个几分钟就安然无事了。”哈欠落地,苍穹往殿里走,头也不带回道:“要是排异终止了,你可以试试运一运气,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他话语始终波澜不惊,总让人误以为他在端着望穿凡尘的姿态发落着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青菱不明白这人的居心,不明白这人的意图,甚至连他方才往自己身体里送入了什么东西都察觉不出。恼怒纷涌而至,淹了青菱的理智。若不是现在双腿使不上力,他定是不计什么后果,也要上前一锁了苍穹的喉。
“说的好听点,我也算是给了你新生,按理说你该欠我个人情。”苍穹如实道,“说难听点的话,我不久前萌生了个新想法,但缺个试验对象,就只好拿你充个数了。”肩耸了几耸,苍穹已是胸有成竹模样,却不知这胸有成竹对的是什么事。
忽然忆起苍穹方才的话,说是什么运一运气会有意料之外的事,青菱陷沉思半晌。信与不信,其实都没什么所谓了。
随后就稍稍试着运转体内应所剩无几的法力,这一试不要紧,当青菱真顺着苍穹的话运了运真气法力时,是当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炙人的真气及滚烫的内力在体内一浪接一浪涌过丹田的感觉,很不真切。
青菱怎么说也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应该自他祭了自己心脏那刻起,丹田就再没有过这样程度的温度。
心头顿时觉着很虚,因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了内力的他,丹田又怎可能会有这种灼热充盈的感觉?方才苍穹给他渡去的东西也不是内力法力,那很明显是个实物。只是青菱感知不到它现在在体内的位置,以及,那究竟是个何物。
“想知道我给你的是什么东西?”猜出青菱此时此刻心之所想于苍穹而言并不难,他侃笑道,“这个你就不用多管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因为渡了这个东西给你,我恐怕得观察上一些时日,所以只要你表现的顺从一些,在我这里保下一条命还是不难的。”
意思很明确了,只要青菱不忤逆苍穹的意思,苍穹便不会杀了他。
“若是没有别的事了,你还是去休息吧。”面上是句客套的关切话,实则无不体现出青菱的不招待之意。其它事他管不那么多,也无能力管那么多,只想一人待一处静下。
“也是。”苍穹理解了他的意思,但步子却是往里头迈的,对上青菱的目光,他致以一笑:“怎么,这里是我的殿堂。即便要休息,我理所当然也该在这里歇。”睨过去一眼,拂过衣摆落坐于床榻上,他又附上和善一笑。
看青菱无大碍了,再望望天色,苍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神君也知道现在天色不早,既然无其它琐事,就一齐过来休息。”而他所指的一齐休息,不言而喻,不多解释也能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