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四周,房中央大床上躺着昏睡的席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累极不小心打了个盹,还要做噩梦……
怀念苦笑了下,目光落在席邺脸上。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怀念面色一喜,起身往床边疾步走去,按铃通知医生。
“席邺……”她弯下腰,俯在他身前。
席邺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里却无半点生气,仿佛看不到她。
席邺醒了,又是没醒。李君华急了,由国外请来顶尖权威医生进行会诊,然而情况并未好转。他的机体已经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脑电图呈杂散的波形。简言之,他成了植物人。
至于什么时候清醒,外籍医师说,看上帝的意思。
李君华仿佛一夕间老了十岁,就连一贯豁达的席子城都眉头深锁。席老爷子听闻噩耗,心脏病发作,送去医院急救。
在席家愁云惨雾时,怀家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怀念母亲郭桂云天天烧香拜佛就盼着席家一切顺遂,她继父怀海焦虑的连续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怀念家庭住址距离医院很远,她每天忙的早出晚归,家里人也都守着追问情况。怀念不想给家人增添心理负担,打算搬出去住一阵子。
“姐,这都是巧合,不关你的事,你别把罪往自己身上揽。”怀念收拾东西时,妹妹怀想跟在她身后念叨,她唯恐姐姐想不开。“那是席邺的命,命中注定他有此一劫!就算他过几天回来,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在他身上!”
“什么歪理?”
“宿命论!”怀想强调。
怀念将素描本装进包里,转头看向她妹妹,小丫头的担心和关切都写在脸上,怀念不禁弯唇,揉了揉她脑袋,“我很好,别担心。搬出去是为了方便公司医院两头跑,能省不少时间。”
。
一家人一起吃晚饭时,郭桂云忍不住问道:“席邺情况好转了吗?”
怀念摇了摇头,沉默。
怀海说:“这是天灾*,赖不到你头上。就算他们是大户人家,也不能不讲道理。”
“就是就是!”怀想跟着道,“姐,你别怕!咱们全家都挺你!”
郭桂云又说:“妈的时间多,你还得工作,日夜不歇的哪里行,我替你去医院照顾他。”
怀海:“他们没拿你出气吧?有啥事你得跟我们吱声,别一个人扛着。”
怀想:“卧槽,拿我姐出气,我分分钟要炸!姐,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家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怀念喉咙有点堵,眼眶微湿。
他们是这世上真正在乎她、心疼她,会为她的处境而难过的人。
怀念轻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抚慰的微笑,“怎么会。”
继而看向她妈,“妈,他不缺护工照顾,我过去是为了唤醒他。我没做什么,不累。”
郭桂云仍是忧心忡忡,“你打算怎么办?他不醒来,你就一直这么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