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知道你现在没事了,我也不会站更久,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而已。&rdo;睿思说。
&ldo;你想问什么?&rdo;我反问他。
&ldo;在你心里,我是什么?&rdo;他说,&ldo;如果这次我同逸如争,你能给我同样的机会吗?&rdo;
&ldo;我不回答如果的问题,&rdo;我摇头,&ldo;睿思,你也可以不必让自己纠缠在如果中,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多的如果。&rdo;
&ldo;有的,&rdo;他看着我,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又澄净如初,&ldo;小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我的生命中,就总是有太多的如果,不可预期,甚至让我觉得,如果没有你在,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地更好;到如今我却明白,我生命如果没有你在,那么我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呢?&rdo;
我转身,不意外看到殊月眼中的泪,她一直站在我身边,自然也清楚的听到了睿思的话,我仰起头,控制马上要决堤的泪意,也压制心中的痛和冲动。
为什么结果总是这样,我越是不想伤害到别人,结果就越是这样深的伤害到他们?
只是,我不想哭,哭会让他们坠入更深的劫难中,这是我不想的,也是不愿的,我只能选择沉默,如果结局已经注定,那如今,就让伤害来得更小一些吧,对睿思也好,对逸如也好。
于是,睿思又回到了我身边,没有问我那天为什么晕倒,同样的,也没有人问他怎么又回来了。邝逸如、徐文彬和王简芷如是,文芝、文兰也如是,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这平静的表面下,又掩盖了多少暗涌的风波呢?
我照旧出宫,时间过得很快,开科取试的日子逐渐临近,各地官员举荐的考生陆续涌来京城,茶馆、酒楼一时也都热闹起来。成群的考生,随处可见,我暗中留意,却不免失望,其中高粱纨绔之多,实在超乎想象。而不少绿林出身的江湖人,也不知打通了怎样的关节,拿到了举荐的牌子。文武合一的考试,若是先武后文,那结果,简直不可想象。
&ldo;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些人考不中的,殿下还担心什么?&rdo;自宫外回来,我一直沉默不语,简芷便安慰我,&ldo;这些人也想当驸马,那不是笑话吗?&rdo;
的确,这些人是考不中的,准确说,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可能考中,只是,朝廷下旨,要的是举荐人才,结果四品以上的官员,就举荐了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ldo;殿下忧虑怎么是这个,你不动脑子就别瞎说。&rdo;文彬推了简芷一把,让他闭嘴。
&ldo;就你们懂,你们想的多,我是榆木脑袋行了吧。&rdo;简芷噘嘴,站到一边,一副你们懂就说的样子。
&ldo;这次考试,本来是要为国甄选良才,以为所用,然而,我们连日观察,拿到举荐牌子的尽是些不入流的人,说明举荐他们的人存了私心或受了好处,拿国事如同儿戏,这……&rdo;逸如皱眉,忍下了最后一句定语。
&ldo;拿国事如同儿戏,文官重私利,武官贪富贵,长此以往,不必瓦剌来攻,怕只怕,我们自己已经先乱了。&rdo;我接下他的话。
&ldo;那怎么办?&rdo;简芷心直口快,&ldo;咱也不能让这些个人小人得了志,扰乱朝纲,祸害百姓,算了,不如我们都去考试,把这些混帐东西比下去,这样就好了。&rdo;
&ldo;噗嗤!&rdo;不待我们几个人说话,已经有笑声自门口传来。
&ldo;鬼鬼祟祟的,成什么样子。&rdo;我坐下,对门口说,话声不落,文兰已经拉着文芝过来,两姐妹笑得脸红红的,也不行礼,直接就对简芷说:&ldo;说话也不知道害臊,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指望把别人比下去,到时候不要名落孙山欲哭无泪下不了台就好了。&rdo;
&ldo;你小瞧人,我要是考在前面呢?&rdo;简芷急了,他一急,脸同脖子就一起发红。
&ldo;你要是考了前几名,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怎样?&rdo;文兰也不省油,凑上两步,也把头抬得高高的,口气很大。
&ldo;你说的,殿下,您给我做个见证。&rdo;简芷说。
就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就被这两个家伙给轻描淡写的代过了,我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高兴。不过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我转而命文彬去查一下这些举子的资料,每个人的来历身份,要详细的调查,不能马虎,同时,也调查举荐他们的人,把资料一并记录在案。朝廷如今的局面,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过处理这些人也要有轻重缓急,若是眼下执掌着朝廷六部的这些大人们,也举荐了些不该举荐的人,那么,眼下是再不能姑息他们了,当然,一切还要等到考试的时候才知道。
傍晚,我去给父皇请安,父皇正在考虑试题和主考的官员。
我说了文彬同简芷也要参加考试的事情,父皇没有反对,他们是亲贵子弟,不必有人举荐。
&ldo;父皇,儿臣听说,科场舞弊,是历年都不能避免的事情,这传言,可是属实。&rdo;我故意问父皇。
&ldo;这个……&rdo;父皇叹了口气,&ldo;历朝历代都有大的科场舞弊案,不过多半都会事发,宁儿不必太担心。&rdo;
&ldo;儿臣怎么会不担心,儿臣还记得,父皇要选今科的状元给儿臣当驸马呢,外一他是舞弊得来的状元,到时候,要儿臣如何自处呢?&rdo;我拉着父皇的衣袖,又拉又摇晃。
&ldo;那宁儿怎么说?&rdo;父皇只能笑笑,&ldo;宁儿想到什么办法了吗?&rdo;
&ldo;想到了,只是,不知道父皇肯不肯。&rdo;我笑,倚在父皇的椅子边上。
&ldo;说来听听。&rdo;父皇说。
&ldo;先文后武要是今年的规矩,文考嘛,进场的搜身什么的仍旧不可免,儿臣请命,要亲自当这届的一个考官。&rdo;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