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样说,也未免太偏颇了,如果一场战争注定了不可避免,那么,总有它不可避免的理由,只要这个理由没有化解,就总是要打仗的。这些人死了,他们的家庭破碎,但是,战争过后,也许时局会变得更好,到时候,更多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这样看,他们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rdo;陈风白说,&ldo;你别把战争想得太可怕了,每个人去打仗,都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后代生活得更好,所有事情,都要先付出才有回报。&rdo;
&ldo;这话听起来很无情,&rdo;我叹气,&ldo;你是怎么办到的,让这么无情的话,到你嘴里,都变得好像很有道理似的?&rdo;
&ldo;这只说明,不是我的话无情,而是这世间的道理无情,不是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吗。&rdo;陈风白笑了,胸口贴着我的后背,一笑起来,连带我的身子,也感受到那无声的振动。
&ldo;又胡说了,夸你一句,第二句就没正经。&rdo;我说着,放松身子倚着他,&ldo;若是将来……&rdo;
话到嘴边,终究留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说,陈风白等了片刻,终于问,&ldo;将来如何?&rdo;
&ldo;若是将来,你贫嘴惯了,在朝堂上也这样说,看挨不挨板子。&rdo;这片刻,我已经找到了说辞。
&ldo;娘子教训的对,为夫改了就是。&rdo;他大笑,猛的把我抱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个圈。
我被他转急了,头不免晕晕的,直叫他放我下来,身体落到实地时,已经是在床上,他整个人贴了过来,极轻的吻我,却不容我躲闪。
&ldo;就不能好好说几句话。&rdo;我微嗔,趁他分神时,忙用手推他的身子。
&ldo;我也想,只是……&rdo;他的吻不过稍稍一停,就又极轻的落在我的额头、眉眼上,&ldo;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真实,你是我的,在我身边,我只想这样贴近你,永远也不够。&rdo;
心柔软的一痛,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抵在他胸口的手,已经转而环住他的脖子,&ldo;我们还有好多时间。&rdo;
陈风白的动作微微一僵,既而低头看我,目光幽深缠绵,似乎要吸了人进去一般,半晌,微微闭了闭眼,才对我说,&ldo;是呀,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rdo;
隔天,文彬过府,自我成亲,他们已经很少这样直接登门了。
&ldo;正想找你,可巧,你就来了。&rdo;在花厅落座,我打发开其他人,&ldo;正有事情找你商量。&rdo;
&ldo;我来,也是想打听点事情。&rdo;文彬笑得温和,目光却有些灼人。
&ldo;什么事情?&rdo;我一愣。
&ldo;听说殿下要给睿思、逸如做媒?&rdo;文彬问得很直接,&ldo;我不太相信,他们赌气不肯来,只好我来做这和事老了。&rdo;
&ldo;什么时候的事情?&rdo;我大惊,这个国难当头的关口,我就是要做媒,也不会招惹他们两个,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ldo;昨天简芷说的,你没有这个意思,我就知道。&rdo;文彬叹气,原来,那天我离开酒馆后不久,简芷就去找了他们三个,先是大醉一场,醉后就说,我已经说了,要给他们请父皇的旨意赐婚,叫他们有中意的,赶紧把姓名报出来,省得到时候错配了鸳鸯谱。当然,结果可想而知,估计若不是他们都不想招惹陈风白,估计当天半夜就得杀到我家里来。
&ldo;这家伙,只会胡说,他的话你也信了,还是醉话?&rdo;我咬牙,想着简芷,亏我那天还为他的慷慨激昂感动,原来这家伙的脑子里,还是一块木头疙瘩。
&ldo;我何曾就信了,只是早晨的时候,简芷还信誓旦旦的说,你说,睿思、逸如现在的情形消沉,不下猛药,他们也不能过自己的新生活,更不用说得到幸福。我一听也有道理,就有几分信了,思前想后,觉得来问你一句,胜过自己瞎想。只是,我怕睿思、逸如不是这样想。&rdo;文彬说,&ldo;他们……当局者迷呀。&rdo;
我摇头,现在也没有时间去为这事情解释,何况,也没法解释,要怎么说呢?我希望他们幸福,还是我没说过要让他们幸福的话?好在有文彬在,有他自告奋勇的去解决问题,我才能空出点时间想想眼前的形势。
午夜,陈风白熟睡,我点了他的穴道后,悄悄出府。这次,是我早在京城置下的另一处房子,影子早在等候。因为形势紧迫,我嘱咐他命暗卫能抓紧时间,在瓦剌国内制造一些混乱,拖延他们出兵的时间,同时,对王振也不能再姑息养jian,如果还是父皇一味的这样听信他的话,重用他的亲信,那么,也只好兵行险招了。
&ldo;王振久居深宫,下手多有不易,就算能下手,要全身而退也不容易。&rdo;影子同样熟知宫中的情况,这些年,王振也同父皇一样,从不在同一张床留宿两夜,要杀他很不容易,何况他吃饭常伴在父皇身边,连下毒的机会,都不留给别人。
&ldo;宫里的情况,我比你们都了解,&rdo;我想说,还是我做这件事情最稳妥,影子却已经抢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