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彦之低声道:
“不太对。黄河乘船,又不走山路,此人也正值壮年,不该拄拐。”
蒯恩乐呵呵向汉子作揖,慢慢绕到汉子身后。回了刘裕身边,蒯恩道:
“这汉子一只手上都是人血。”
“钩镰拐。”刘裕道:
“他的拐杖,头部是个钩镰枪头,平时被木饰面包着。我搞不清机关在哪里,他应该是刚才着急救人,不小心拨开了拐杖里藏着的枪头,这才划出掌心的血痕。”
红衣汉子看众人私语,憨笑道:
“大家见笑了。我不敢带刀剑,旅途上怕被强人看不顺眼,故而拎了这根卜字拐。各位大哥哪里去?”
看不见刘裕眼色,刘钟道:
“恩人,我们跟随大哥到洛阳城去。”
“可巧可巧,我也到洛阳行商。你们在哪儿下船,孟津关渡口吗?不如再乘船片刻,到虎牢关再泊岸。”
刘裕故作不解,“这是为何?”
汉子抱拳道:
“虎牢关还有些里程。刚才听各位临风凭栏,讲议江山——我孤身逆旅,太过寂寞,行李里面酒水吃食剩的太多,再放就坏了。不如一起小酌半杯,坐下唠唠?”
“承蒙壮士救了我弟弟性命,理应鄙人请客,怎么敢让壮士挑费?”
“不妨,不妨!”
引着七人进了后舱,汉子瞅了瞅他的同伴,几个龙精虎猛的大小伙子,不等汉子说话,麻溜摆上了几盘米糕,洗杯子续了烈酒,又厚厚切了几斤腊牛肉,撒上几把生蒜端了来。
汉子道:
“洛阳城,天下的名城古都啊。
且不说太行和秦岭,构成了阻隔中原与关中地图的两道绝壁,就说这洛阳的七山八关:
北线是天险黄河,滚滚浊流,从三门峡激射而出,水流湍急难渡。近水处两个关隘——平津关、孟津关,两座雄关背靠邙山。
西线是函谷关,挺立于崤山之上;崤山又与熊耳山并立,熊耳山下的伊阙关,再与函谷关互为犄角之势。
南线有三关:轘辕关、太谷关、广成关。这三关,坐断箕山、伏牛山,呈品字形排列,是中土洛阳面向南朝最坚固的防线。
东线,是嵩山,五岳正中的嵩山;嵩山又与大伾山相接,大伾山前,堆着一串低矮的土丘。我们已经过了孟津关,等到下一个渡口泊了船,也就到了这片土丘前的虎牢关。”
刘裕等七人,并不饮酒,见那红衣汉子动筷举杯,刘裕才夹了只米糕进碗。
刘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