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一听异响传来,刘裕俯身抽出靴中藏着的一对匕首。
响动声刚起,那黑影已到刘裕眼前。来人所使的兵器有三尺长,一击一刺间,刘裕慌忙使匕首格挡。
“师父!”
看的真切,哪里是什么刀剑,谢玄用的原来是一截纤细木柴。剑法不外乎击剑、刺剑、格剑、洗剑四式,四式结合,有万千变化;师父化棍为剑,招招直奔刘裕的两耳两肋、双眼咽喉。
“小子,游历一年了,倒要看看你本事有无长进。”
刘裕的一对匕首,是在负郭坞的铁铺打就。匕首原是当飞刀使,锻打时,却让铁匠多用了铁料,层层淬火,刀背能有半个寸的厚。这对匕首,不仅短小精悍、锋利异常,更是坚硬无比,势能斩骨。
堂上众人醉醺醺跑出来,各自刀枪剑戟不离两手;蒯恩一见不对,扭头去取刘裕的马尘、驹影双刀。
“不要动。”
刘裕看看卧房方向,轻声对众人比了个收声的手势,
“没大事儿,大家伙儿喝酒去吧,我陪老爷子耍弄耍弄。”
一师一徒,院中相对而立。
“师父,得罪了!”
刘裕一手持刃在前,一手防护在后。后手不离心口,前手向老头儿突刺而来。匕首上撩下划,不朝人去,只要砍断老头儿手中木柴。
老者步伐一动不动,身型只是微微一仰,躲过刘裕前手的短刃。
人群里,丁午拄锤而叹:
“这老爷子,脚下沉着,心理够硬啊。”
虞丘进老眼酩酊:
“并非全凭胆气,这位老先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刘寄奴一出刀,他便将这刀棍之间的距离算计了个清清楚楚。”
刘裕索性不防心口,两把匕首齐出。前手提刀直向老者中路突进,后手一划,突袭老者握棍的手背。
谢玄改了剑式,变剑再成短棍,双手捉棍两头。一头拨开刘裕前手,一头佯挡他后手的突袭,两手齐上,短棍立时擒压住了刘裕手腕。这木柴只要向下一震,片刻就能废了刘裕手筋。
刘裕慌忙俯低身子,架肘迎住老头儿短棍。团身一滚,匕首再向老头儿的心口刺去,老者架臂用棍子挡住,转身再照刘裕头顶劈棍。
虚虚实实,这一棍半空中收了力,双手握棍,震臂却向刘裕小腹一推。刘寄奴弹身跃开,抡臂拧刀,一个横切抹喉;老者身型微微侧闪,单手将棍子一扫,直奔刘裕面颊而来。
闪展腾挪,蹦高跌矮;身子还没落地,眼见这棍来的凶险。师父有言,凡学刀剑之人,一练胆,二练眼;三练招式,四练闪。闪避之法,决不可只顾逃跑,往往是这回马一枪,冷不丁就能要了对手的性命。
跳在半空里,一手持刃作格挡之势,另一只手却反握了匕首,凌空向老头儿狠狠劏去。
劏者,本指屠夫宰杀牲畜,放了颈子鲜血后,由胸到腹的开膛一刀。
劏刀法,凌厉肃杀,是赌上全局胜负的乾坤一掷。
师徒切磋,这一老一少,自然都没下了狠手。刘裕空中收起手力,老者一乐,扔出棍子,木柴避开迎面骨,砸向刘裕未及落地的脚背。飞棍砸脚,刘裕失了平衡,老者箭步赶上,掰住他腕子,轻轻压低徒儿手肘,看来是擒拿,实则是扶他稳稳落了地。
老者一脚轴在刘裕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