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后,吴雅男回上海去了。
李坚有些奇怪:&ldo;阿男说要住两天的,怎么住一宿就又走了?&rdo;
范雅芳笑问:&ldo;怎么,舍不得她走啊?&rdo;
李坚摆摆手:&ldo;说什么呢!这种玩笑好开的呀?&rdo;
范雅芳忽然说:&ldo;天锋,想不想听阿妹说说身世啊?&rdo;
李坚说:&ldo;好啊,白光就是不对我说她的身世,至今糊里糊涂……&rdo;
&ldo;你还忘不了她!&rdo;
李坚有点慌张:&ldo;啊‐‐不是的……&rdo;但他又不知如何辩解,&ldo;唔&rdo;了半晌,最后说,&ldo;对不起啊,阿妹‐‐真的很对不起……&rdo;
范雅芳扑哧一笑:&ldo;算了吧,你不解释还好,不然会越描越黑的。&rdo;
李坚很尴尬地说:&ldo;我嘴笨,说不好,阿妹多多原谅啊。&rdo;
范雅芳见李坚一副窘态,心中掠过一阵阴影:&ldo;多诚挚的男人啦!看样子将来很会容让老婆的。&rdo;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李坚忙问:&ldo;阿妹,怎么了?有什么不舒心的事吗?是因为我刚才说错了话吗?&rdo;
范雅芳见李坚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ldo;说他咳嗽他就喘,是成心要我后悔呀!&rdo;
&ldo;别那么婆婆妈妈的,大英雄呢,在女人面前可不能随便服软的!再说一味哄女人,女人会更矫情了‐‐好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现在听我说身世,好吗?&rdo;
李坚忙说:&ldo;好的,我洗耳恭听。&rdo;
&ldo;我开始讲了……&rdo;
她家原是浦东乡下农民,她刚出生不久,她的祖父母双双病倒无钱医治,母亲只好撇下她到上海来当奶妈,恰好吴公馆要雇奶妈,将她母亲雇去奶吴雅男,她是由她父亲用米汤、糨糊喂大的。
吴家一向待下人很恩厚。她母亲将吴雅男带到三岁,吴老太爷便将她父亲招进公馆当差,也给了两间房子让他们家人居住,并且让她陪着吴雅男玩耍、读书。她与吴雅男同龄,只大两个月,所以吴雅男叫她&ldo;阿姐&rdo;,两人从小感情很好,亲似手足。
是吴家培养她读书,一直读完医科大学,当上了医生。
吴雅男接管了银楼生意后,就给他们家在华山路买下房子,让她母亲回家颐养天年。
她讲到儿时和吴雅男一起玩耍游戏及她们之间的亲密感情,李坚忽然问:&ldo;雅男也年近而立,又是独子,为什么至今不结婚呢?&rdo;
范雅芳愣了愣才说:&ldo;唔‐‐他那样的家庭,婚姻大事是很慎重的呀。&rdo;
&ldo;这就不对了,像他那样的家庭,更应该早婚,早生贵子延续吴家香火啊。&rdo;
&ldo;那也不能随便娶一个吧,至少要阿男满意的,吴老太爷也能接受的。&rdo;
李坚说:&ldo;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应该是他的最佳人选,吴老太爷把你培养起来,也知根知底,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啊。&rdo;
范雅芳又说:&ldo;阿哥,你想不想了解了解阿男的真面目?&rdo;
&ldo;阿男的真面目!阿妹,阿男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rdo;
范雅芳笑道:&ldo;你听我从头说起……&rdo;
第25章吴小开还原女装
现今的吴老太爷吴宏儒,当年还是&ldo;吴小开&rdo;时,也是个风流浪荡公子哥,十八岁娶妻,不到三十岁,已有了四房妾,而且在外还有女人。因为吴家上两代&ldo;一脉单传&rdo;,所以当时的吴老太爷吴福辉,对儿子的浪荡不加约束,反倒持怂恿态度。他是希望能够儿孙满堂,吴家人丁兴旺起来。
吴宏儒年近四十了,无论是妻还是妾,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吴福辉这才急了,将儿子约束在家,请中、西名医调治,不许吴宏儒再在外面拈花惹草。一年后妻妾都怀孕了。吴福辉真是大喜过望。
也许吴家命中不该在这一代旺盛,五年之内死了六个孙子辈,吴老太爷伤心得几死几活,不免找来风水先生,看祖坟、无锡家乡老宅和上海吴公馆,于是修缮、改建,花钱如流水。这样折腾了一年,果然应验了,吴宏儒的原配夫人在三十七岁上又身怀六甲。吴老太爷不免烧香拜寿,保佑儿媳顺顺当当产下贵子。
雷氏夫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吴公馆上下肃穆,吴老太爷带领全家焚香祷告上苍祖宗,保佑儿媳顺利生产贵子。然后守在产房外等候消息。
终于从产房中传出孩子的&ldo;呱呱&rdo;哭声,但老太爷悬着的一颗心并没有落地,他还要等到陪侍在产房内的&ldo;姑奶奶&rdo;来报是生男还是产女。
&ldo;姑奶奶&rdo;是吴福辉的老姐姐,年轻守寡,膝下无儿无女。吴福辉将老姐姐接回吴公馆,主持整个家政,就是吴福辉本人,对老姐姐也退让三分。所以,姑奶奶是吴公馆最有威望的主人。姑奶奶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很有主见,不仅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对外客、内亲的交际应酬,也面面倶到。
姑奶奶从产房出来,满面堆笑,对提心吊胆的吴福辉说:&ldo;恭喜老太爷,少奶奶给您添了个胖孙子啊!&rdo;吴福辉高兴得跪地朝天磕头不迭。姑奶奶嚷道:&ldo;小少爷降生了,全家人都有重赏!点灯笼,放鞭炮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