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公子就是个野种!是柳碧云和一个不知名的野男人的种!”
居然把国公夫人的名字都叫出来了?沈砚北挑挑眉。
安嬷嬷眼里满是报复性的快感:“国公欲请立你为世子,柳碧云不允,于是国公和她大吵一架,最后气急怒骂了句‘有本事你生个儿子出来!’便甩袖离去。没想这气话却是点醒了国公夫人——还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继承人最保险!可彼时国公身体已不大好,又常年不在家,她年纪也大了,真想怀上国公的种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柳碧云就想出了借种一事!”
“她让我物色身体康健且年轻俊美的男子,设法把人弄进府里,然后给对方下药与她苟合。事后她把人杀了。”
“同时她也策划了要如何除掉你!”安嬷嬷仔细查看顾长封的反应,可惜顾长封听到这话眉头也不皱一下,心里担忧顾长封不信她所言,只好全盘托出。
“当时京城传言你爱慕晋阳王,顾青瑶因心仪晋阳王,不能容忍他人觊觎晋阳王,对你恨之入骨,便和柳碧云抱怨了几句。此时柳碧云收到眼线来信,言国公出征生死未卜,便让你护送顾青瑶去为镇国公祈福,路上除掉你。”
“这事很顺利,你出事后,顾青瑶狼狈逃回国公府,装模作样地召集入手去寻你。期间顾青瑶和晋阳王谈婚,柳碧云再次收到眼线的来信,国公病发不久于人世。柳碧云立马着人安排顾青瑶出嫁,而后她们宣布了你的死讯,给你立了衣冠冢。国公夫人更是借由你的死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宣扬出去。”
“她的计划之一是趁着国公在外征战久不归家偷偷把野种生下来,日后再抱养回来。可先一步得到镇国公病发而亡消息的她改变了计划——她要光明正大地把这个野种生下来!”
“因为月份不对,柳碧云不得不把肚子里月份不足的野种当做足月的婴儿催产出来!”安嬷嬷说着,语调陡然拔高,眼里满是刻骨的恨,“还是我端给她的催产药,可她刚进了产房就让人用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撵出府!”
“我一向对她忠心耿耿,便寻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想等她生产后解开误会回到她身边!”
“谁知她竟要杀我灭口!”安嬷嬷气得声音有些抖,“幸好我在内宅沉浸多年早有防备才逃过一死!”柳碧云突然的翻脸她就意识到不妥,只不过不相信柳碧云会过河拆桥,于是一边防备一边心存希望。可最后希望还是破灭了!
“大宅阴私事多,奴才给主子办事最后被灭口的事屡见不鲜,可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安嬷嬷不甘又怨恨,“柳碧云不仁我不义!我在这小村子隐姓埋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揭发这恶毒贱妇的丑陋嘴脸!”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柳碧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没死就在她眼皮底下,更是找到机会就给她致命一击!
原来如此!沈砚北把事情捋了遍,不得不感慨这国公夫人既狂妄又胆大妄为。可他并不同情这个嬷嬷。
做为国公夫人的爪牙,这位安嬷嬷助纣为虐,定也做了不少坏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只能说是报应。
顾长封神色还是没有太大的动容,安嬷嬷有些急:“世子您若不相信的话,我还有别的人证!柳碧云曾经的贴身丫鬟能作证!”为了报复柳碧云,她一直留意国公府的消息。柳碧云为了掩盖她儿子是早产儿的事实,把接生婆和主院的一干丫鬟都清理了,打杀或者发卖。死的她救不了,只能在后头偷偷把被发卖的丫鬟买下来。
沈砚北和顾长封两人相对视一眼,都很意外。
于是两人又去见了国公夫人昔日的贴身丫鬟,丫鬟如安嬷嬷那般对国公夫人憎恨不已,表示安嬷嬷所说都是实话,她能作证。
“国公府该好好清理一下了。”回城的路上,沈砚北抓着顾长封的手把玩。男人最近都在练武,手上的茧子好像又厚了些。
“嗯。”手心的薄茧被人轻轻挠了挠,顾长封不太自然地想把手缩回来。他的手和他的长相一般过于男性化,一点也不柔美软和,可沈砚北把手指插进他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便也只好乖乖地给人握着。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家丑不可外扬,为了镇国公的脸面,国公夫人偷人生下一个野种并且欲冒充国公血脉请封一事绝对不能宣扬出去。
“稚子虽无辜,可他并非我兄弟,我不能让他留在国公府。”顾长封语气冰冷。国公夫人已经对不起他父亲,他怎么能让这个膈应人的东西留在父亲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府邸里?
沈砚北微微一笑:“不如是谁的兄弟就送去给谁吧,然后对外宣布国公府二公子暴毙。”当初国公夫人和顾青瑶陷害他媳妇,用的就是这招,他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为过。
这是在给自己出气?顾长封眉头舒展开。
沈砚北笑容渐深。当初他媳妇还没和晋阳王打过照面就有流言疯传他爱慕晋阳王,这消息不是惯用这种下三滥伎俩逼人就范的晋阳王让人传出去的还会有谁?
有这样毁人清誉的流言在,他媳妇不可能嫁给别人,别人也不愿意娶,唯有嫁给晋阳王!
晋阳王这么做自然不是看上他媳妇的美色,那就是他身后的镇国公府,或者他看上的是镇国公欲为他媳妇铺路后得到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