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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小豆芽，中午想吃什么？&rdo;她甩了甩头，意图把脑中浮现的悲观情绪赶走，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小豆芽。

&ldo;红烧排骨扣饭，一份煎饺，再来一份馄饨。行了。&rdo;

&ldo;胖子你嘞。哦，照旧还是秋刀鱼。&rdo;甄羽蓁自问自答，&ldo;帮我看着店，我出去买饭了。&rdo;

&ldo;胖子，甄女士好像有点难过。&rdo;小豆芽同出现在柜台上的黑猫聊着天，&ldo;我觉得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在一起，就单纯的享受在一起的时光。生活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枷锁，如果从一开始就考虑以后面临的方方面面的问题，不会很无趣吗？说初恋美好，说校园的爱情纯真，还不是因为相爱的对方想的简单，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所以爱的纯粹，所以最后才值得被回味。唉，想想做人，可真够难的。&rdo;

&ldo;喵&rdo;

☆、苏煜有什么在改变

天空很蓝，云朵很白，被晴空万里笼罩的深山，无人整修与砍伐的树木，郁郁葱葱的自在生长，遍地翠绿的野草，肆无忌惮的往上攀沿；漫步其中，稍有不慎，裸露的脚踝、手臂、以及肌肤就会被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植物的倒刺划拉伤。越往里走，草木的稠密度越高，也幸得是一个大晴天，隐约还是可以借助顽强穿透树叶覆盖着的阳光，来识别前方的小路。

苏恒宇，也就是苏煜的爸爸，正在前头艰难的开路。去年开辟出来的那条小路，早已不见了踪迹，放眼望去，所过之处皆是齐腰高的杂草。所以，年年清明，他们都必须重新规划出一条通向祖坟的小道。苏煜人也没闲着，一手拿着割草的镰刀，帮着苏父一起杀出野草的包围圈，一手提着大号的购物袋，里面是香烛、纸钱、瓜果点心等祭祖的东西。

&ldo;哎呦，可累死我了。&rdo;苏恒宇扶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ldo;看来真的是老了。&rdo;

&ldo;爸，你看是不是前面那个？&rdo;苏煜撩起衬衫外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指着前面那几个凸出来的长满野草小山丘。

&ldo;没错没错。走。&rdo;

接下来就是工程量巨大的除草行动。

在深山里安逸生长了一年的野草，生命力何其旺盛，那根经是扎的又深又紧实，光靠人手拔还不定拔的出来，镰刀是个很好的选择，一刀下去一大茬；还有就是各种奇形怪样的昆虫，小到蚂蚁，大到巴掌那么大的会飞的虫子，被这突然的骚扰，吓得各处乱窜奔逃。

&ldo;老头子，看看你做的好事！&rdo;一个老奶奶站在刚才苏恒宇休息的那棵树下，生气的训斥身旁正蹲在地上的老爷爷。

&ldo;当初风水师说这块地界好，我才选得这儿嘛。&rdo;爷爷委屈的蹲在地上，拿着树杈画圈圈。

&ldo;哼！反正都是你的错！也不选块好走的地，看把我宝贝孙子和曾孙累的。&rdo;奶奶叉着腰，因为爷爷的辩驳，面上的愤怒更上一层。

&ldo;玉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你不要生气啦，气大伤身。&rdo;爷爷扔掉树杈，狗腿子的围在奶奶身边，一脸的谄媚讨好。

&ldo;要不晚上托梦告诉孙子，让他以后不用来了。这年纪一大把的，年年来，也是够累的。&rdo;

&ldo;这可不成，清明祭祖乃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怎么能说改就改。&rdo;

&ldo;老头子，咱们苏家几代单传都是独苗儿，你不心疼，我心疼！反正晚上我要给孙子托梦，你别拦着我，我跟你说，你要拦着我，我和你急。&rdo;

&ldo;玉儿，你看看那。&rdo;爷爷说不动奶奶，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一块杂草更加茂盛的小土堆，开口说道：&ldo;那块是司徒飞明家的。&rdo;

&ldo;然后叻？&rdo;

&ldo;司徒家的坟应该有六十年没人来祭祀了。&rdo;爷爷摸了摸发白的胡须，&ldo;我们差不多有三十年没见过司徒了吧。我一直跟你说，他是在睡觉。其实，他是消失了。没人来给他除草修坟，没人给他祭品供奉，甚至有可能他的子辈和孙辈都把他忘了。当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他的人都把他忘了的时候，他也就消失了。我还记得那天，天空挺蓝的，太阳光没今天这么灼烧人，我们俩正在他家旁无言的下棋，他突然开口，说了声&lso;珍重&rso;，然后就不见了。&rdo;

&ldo;诶……&rdo;奶奶抱着爷爷的胳膊，面容些许惆怅：&ldo;可是孙子年纪也大了……&rdo;

&ldo;嘿嘿，那最多，最多就让他再扫二十年，就二十年。&rdo;

&ldo;二十年，他都七十七了！你都没活到七十叻，还要求那么多！&rdo;奶奶&lso;哼&rso;了一声，甩开爷爷的手，背对着他。

&ldo;你不是喜欢干净嘛。八十岁以后就让他不用来了，在家里供奉着就好。&rdo;爷爷小小的解释了一番，发现奶奶的脸色有所缓和，接着继续往下说：&ldo;咱们那个年代呀，兵荒马乱，除了要和外国人打仗，还得防着本国内的土匪和军阀。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嫁过来，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夫家就破败了，跟着我这个没用的丈夫，整日东躲西藏，担心受怕。后来……呵呵，后来就不提了。现在时代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享受属于我们自己的二人世界。&rdo;

&ldo;你说你喜欢海，翻过这座山，不远处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你说你喜欢风，咱们这小小的家，四季盈风；你说你爱静，这块地儿，除了每年清明孙辈涉足，静的可以听到树的密语；你说你爱生命，这里有树、有草、有花、有虫……趁着这不多的美好时光，我想陪你多看看你喜欢的，多接触你所爱的；所以希望停留的时间能再长一点，更长一点。玉儿，我爱你。&rdo;爷爷说完最后一句，单膝跪下，举着一个白金大钻戒。

&ldo;你个……你个老不正经的。&rdo;奶奶害羞的转过头，却把手递了过去，&ldo;从哪里学的这一招招的，羞死人了。&rdo;

&ldo;嘿嘿，咱孙儿前几年烧的电视里面学来的。后面我就托梦让他给我烧个戒指和项链。你看，喜不喜欢。&rdo;爷爷给奶奶带上戒指后，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项链，一并给她带上。

&ldo;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rdo;奶奶踮起脚尖，轻轻在爷爷脸颊啄了一下。

&ldo;爸，你看这样行了吧？&rdo;苏煜按着他父亲的吩咐，从坟辐射出去5米地方上的杂草，一并全除了。

&ldo;嗯，可以。&rdo;苏恒宇正在那儿摆祭祀用的水果点心、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

&ldo;你过来，和我一起拜拜。&rdo;苏父点燃香烛，一切准备妥当，叫苏煜过来，两父子跪在小小的墓碑前，拜了三拜。

&ldo;我听你爷爷说，你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一生也是十分的坎坷。&rdo;拜完之后，在离墓碑不远的地方，苏恒宇挖了一个小土坑，一边燃着纸钱和香纸，一边说着年代久远的故事。

&ldo;两个大户人家的子女，新婚燕尔的小日子还没享受几天，战争&lso;碰&rso;的一下就爆发了。他们那一带的大宅子成了土匪和军阀的眼中肥肉，先被洗劫一次，后来又侵占一波，这苏家原本就单薄的人口，钱财奴仆也都散了去。一个连衣服都没有自己洗过的太奶奶，开始操持家务，你太爷爷东拼西凑弄了点本钱，在外做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