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陈汝冰,殷冥殃的目光深了深。
穆书把一具烧得漆黑的尸体带去婚礼现场,这件事没人不知道,只不过大家碍于穆家的地位,没人提及。
而陈家惨遭一场大火之后,余下的陈家人,确实连陈汝冰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穆书对陈汝冰尚且如此,何况还是穆晟呢。
他的心机和狂热,一点儿都不输穆书。
殷冥殃低头看着容鸢,既然连仄言都没有办法,那也只能安静的等她自己醒来。
他在一旁坐下,淡淡的阖着眼睛。
但是容鸢这一次陷入梦魇,似乎比第一次更加严重。
殷冥殃实在没办法了,还是把泠仄言叫来,给她打了一针。
泠仄言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收好注射器,“确实比上一次严重的多,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两天做过的事,殷冥殃有些难以启齿。
他抿唇,沉默。
泠仄言不是傻子,稍稍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就知道容鸢大概是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了。
外面天大地大,她却被人以爱的名义,禁锢在这里,也是好笑。
可他作为殷冥殃的朋友,又非常理解对方。
“冥殃,你的某些行为,大概是触碰到她心里隐秘的一角了,所以她迟迟不醒来,如果长久下去,势必会危及生命。”
殷冥殃恨她,却从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容鸢,该有多无聊。
可若是不绑着她,又该怎么办?
泠仄言点燃了一支安神香,想了想,还是劝阻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要把病因找出来。”
容鸢的病因,无非是心里惧怕着的东西。
殷冥殃瞬间想到了小鱼儿,是不是她没有见到小鱼儿,所以焦虑生病了?
可前两天她都还好好的,只有今晚。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抬起头,“她这两天绝食,今晚我让医生给她注射营养液,她表现得很抗拒,接着就晕了过去。”
泠仄言微微想了想,叹了口气,“被囚禁的经历绝对不止一次,她和穆晟曾经肯定也闹到了需要注射营养液的地步,而注射营养液的过程中,一定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殷冥殃没说话,指尖在容鸢的脸颊上划了划。
关于容鸢的那五年,除了她和穆晟,没人知道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刚想问问泠仄言,该怎么引导容鸢走出这种情绪,却看到容鸢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里空洞,无神,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但,醒来就好。
“容鸢?”
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可容鸢的眼里依旧没有任何光彩。
殷冥殃抬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
容鸢这才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就像阳光穿过阴沉的乌云,她的眼里划过一抹亮光,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紧紧的抱住。
殷冥殃的身子一僵,直接忘了反应。
还以为她醒来会继续跟他冷战,假装看不见他,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
容鸢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双眼闭着,只有唇畔浅浅的露出一丝笑容。
然而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还以为经过了这件事,她已经被驯化了,就像是宠物一样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