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余大姐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血溅到了陆一夫的身上。
陆一夫并不惊慌。他看看已经完全没有动静的余大姐,从地上把钥匙捡起来打
开柜子,取出了炸弹,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一切完好。然后他把炸弹放好,胸有
成竹地开始了焚尸灭迹的步骤。
他从车间四处寻来了一大堆浸满油污的旧棉纱,放在余大姐身边的角落里,拎
起一桶汽油,使劲儿往棉纱上倒;又从车间的休息室里找出来一截灭蚊盘香,把它
点燃以后,放在了棉纱旁边,再用汽油浸透一张揉皱的报纸,用报纸小心地把蚊香
和旧棉纱连接起来。
陆一夫看着慢慢燃烧的蚊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看了一会儿,才拿起
炸弹,装进了自己带来的军用挎包,打开了车间的大门。
大门外,空旷的停机坪,仍然被黑夜覆盖着。
陆一夫看看表,然后出去了。
机场的出港口外,陆一夫上了一辆正要离去的民航班车。这时候,他已经把溅
了血迹的衣服换掉了。
车上人不算少,都是刚下飞机的。女售票员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行李的人坐在了
最后一排,显然觉得有些奇怪。
陆一夫坐下后始终把头侧向窗外。
机场的维修车间里,点燃的蚊香在缓缓燃烧着。躺在地上的余大姐似乎动了一
下儿,但随即又僵硬在那里,死了。
陆一夫乘坐的那辆民航班车已经进入市区了。在朝阳门,车停了下来,有些乘
客下车,陆一夫也在这里下了车。
他下车后,看着班车开远了,便穿过马路走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公共汽车站。
这时候,一辆标明&ldo;82路&rdo;的公共汽车正好要到站了,陆一夫急忙跑了几步,
上了车。
天已经晚了,车上只有很少的几个乘客。陆一夫是这一站上车的惟一乘客。
车启动后,一个男售票员走过来:您上哪儿呀?
陆一夫拿出钱递过去:机场。
售票员看他一眼,边给票找钱边说:这么晚不会还有航班了吧。
陆一夫没说话。
售票员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自言自语地说:你这样儿也不像是能坐飞机的人。
陆一夫把脸转向了窗外。
机场维修车间里,蚊香已经烧到了和报纸的接头处,报纸开始慢慢燃烧起来。
烟雾渐渐浓起来,地上的余大姐已经一动不动,很快就被散发着油味儿的白色
烟雾吞没了。
黑夜笼罩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