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绮说得轻松,做起来也十分的从容,不一时便唤人准备好了煮粥用的砂锅与米。
当然,既是要煮,阮清绮还是略费了点心的,她特意选用了江米。先是抓了两把白江米,再加一把黑江米,洗净了后加入砂锅里,往里倒水,然后再往里添红枣莲子薏米等,盖上砂锅盖子,用小火一锅熬着。
这粥大概要熬上一个时辰,阮清绮自不会就待在灶台边等着,略收拾了下便起身回殿了。
等到阮清绮从厨下回来时,萧景廷果是已经起来了。
他方才更衣,一头乌发还未束起,只松松的披撒在身后,映得侧脸雪白。而他线条秀美的侧脸正映着晨光,淡金色的光晕,雪玉般的肌理,但他抬眼朝人看来时,眉眼间竟还有些少年人的明亮意气。
便是阮清绮这早便看惯了萧景廷漂亮脸蛋的人,此时也不由被他这般的容色所摄。她稍稍失神,待得醒过味来,不由双颊晕红,连忙转开话题:“那米粥已是在熬了,不过还得再等大半个时辰。”
说着,阮清绮又看了眼萧景廷,琢磨了下萧景廷的态度,紧接着便道:“时候也不早了,反正膳房也都准备好了,我们也别等了,还是先用早膳吧?”
萧景廷虽是挺想喝米粥的,但他也知道再等大半时辰实是不成的,便也微微颔首,起身在桌边坐下。
阮清绮与他挨着坐,抬眼示意宫人端膳。
夏日炎炎,又有阮清绮先时在膳房说的话,这一顿早膳果是十分的清淡,另有几样山中特有的小菜,陪着粥米吃着,竟也觉得颇有滋味。
阮清绮常与萧景廷一起用膳,时时都要担心萧景廷这个厌食症患者自己把自己饿死因此,她自己吃得好了,便也习惯性的关心起萧景廷,开口劝道:“陛下也多用些——这几样小菜便做得颇是不错,很是开胃呢。”
萧景廷倒也给面子,紧接着便依言夹了几筷子,仍旧没有多用,显然还是没有太大的胃口。
被他这般衬托着,阮清绮都觉着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萧景廷似是看出她的想法,顿了顿,开口解释了一句:“朕是想着迟些儿再尝尝你给熬的米粥。”
虽说阮清绮因着米粥的事情堵了不少气,但此时听到萧景廷这般淡淡的一句话,不知怎的便觉得有些赧然,耳颊也跟着发烫。因怕自己的脸上显了痕迹,阮清绮状若无事的低头去喝粥,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她这一低头,耳尖上的那一点红便再掩不住。
雪白的耳尖泛着红,滴血似的,叫人想起鲜红欲滴的石榴籽。
萧景廷看在眼里,抿了抿唇,虽不曾开口,可眼里还是不觉便流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两人正对坐用着早膳,忽的便又见着端砚急忙忙的上来,先是与上首的帝后二人见礼,待得缓过气来,忙又禀道:“陛下,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阮清绮倒不曾想到这一早上就能出事,不免想到昨日里才落马卧床的阮樱樱,挑了挑眉,主动问道:“什么事?”
“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打起来了。”端砚低头回道。
阮清绮:“啊?”
正襟危坐的等着听一听阮家窝里斗细节的阮清绮多少有些失望,随即又觉讶异:她还真没想到闹事的居然会是德妃与淑妃——哪怕说是阮樱樱耍赖闹事都比这个更令人信服些啊!要阮清绮说:德妃与淑妃这两人一个是绿茶婊,一个是白莲花,平日里又爱装个塑料姐妹情,无论如何也不该打起来才是啊。
恰在此时,萧景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阮清绮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是哦,她现下是皇后,这几个人女人打架她都得去管呢——这服务范围广的都能比得上现代的居委会了。腹诽归腹诽,阮清绮很快便压下了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侧头问了萧景廷一句:“陛下,要不还是去看看吧。德妃素来稳重,淑妃性子也娇,若无大事应是不会闹成这样的。”
萧景廷微微颔首,道:“朕陪你过去。”
索性这顿早膳也都用得差不多了,两人皆是搁下了手中的木箸,很快便又宫人上来奉茶以及香片。
阮清绮用茶水漱了口,又含了片香片,这才与萧景廷一起起身往德妃与淑妃闹事的披香殿过去。
等到了地方,阮清绮才知道这一架打得有多凶:淑妃被扯着头发磕了好几下,她披头散发,额上赤红,哭得一抽一抽,再没有了往日的娇美模样。德妃形容也甚是狼狈,嘴角有些青,就连右手的袖角都被扯了一片去,实是衣冠不整
直到阮清绮与萧景廷到了,这两人都没消停,互相瞪眼,目光灼灼,那模样简直是恨不能卷袖子再掐一架。
不过,待见了萧景廷,这两人便又重换了一副面庞,一个个的都要往萧景廷这头扑,想要告状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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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各执一词
只是,萧景廷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冷眼注视着面前形容狼狈的两个妃子,不发一言。
他目光如刀,锋锐雪亮,仿佛能割破人的血肉面皮,露出内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