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精细而淡美,銮铃秉性并不是浓艳的人,后来又养成慵懒不羁的性子,肯这样梳妆已属不易。所以煦王进来见銮铃在梳妆台前左照右照,十分认真,倒有些吃惊,他来到銮铃身后,正要问话,却被镜子里的銮铃惊得呆住。
&ldo;你……&rdo;煦王迟迟问出了一个字,却没了下文,只余音在空寂的殿内飘落,他聪明如斯,她的动作,他如何会不明白。
没理会煦王复杂沉默的神情,銮铃起身,解开她腰间随意打结的衣带,轻软的外罩衫无声落地,像是洒落满地的月华。她里面只穿了单薄的亵衣,光晕轻悄里,隐约可以看出修美的身形,皎白如瓷的肌肤若即若离。
她又抬手去解亵衣的衣带,煦王猛然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低声道:&ldo;你不必如此。&rdo;
銮铃温静的脸上有了笑容,她抬眸不遑一瞬地望着他,透亮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温柔。那温柔像一张网,一张温柔的网。煦王呼吸一滞,勉强移开眼睛,转身要远离,銮铃已从身后紧紧把他拥住。
两人身体这样紧密的接触,让煦王温淡的身子抑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他抬手想把銮铃环在他腰间的手拿开,低低重复了一遍:&ldo;你不必如此。&rdo;
&ldo;我要你。&rdo;銮铃把他抱紧,柔声吐出一句。虽然微不可闻,却仿佛震惊了整个世界。煦王难以置信地转身,死死盯着銮铃,銮铃坦然迎上他的审视。
&ldo;……你喝酒了么?&rdo;许久,煦王涩声问。
銮铃摇头。
&ldo;……你真心的么?&rdo;许久,煦王涩声又问。
銮铃点头。
……
煦王这样的男子,连吻都是洁白的,带着嗜骨的温柔,疼惜,爱恋,辗转。
夜色里。
有花朵盛放。
那温柔嗜骨的春风。
銮铃抱着他,温顺地回吻,时空变幻,过去未来,她神思迷惘,有些分不清这世界了。后来被他放倒在榻上。两人眼神交融,鼻尖碰触,唇角偎依。煦王呼吸急促,最后问:&ldo;你确定你能接受么?&rdo;
銮铃被他问得心疼了,也不知是心疼谁,微侧了侧脸,伸出舌尖去舔煦王的脖子。
夜色里说不清的互相纠缠。褪尽衣衫。
月光如水,缓缓流淌。
如这人世间的姻缘,细密浸润。
銮铃沉溺在煦王的包围中,脑中滑过很多画面,松风苑的初遇,大明宫的再遇,江南的花灯节,秦淮河边的月老树……她和李暖的相遇,晚自修,婚礼,亲吻,恩爱,缠绵……他温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锦缎一样的肌肤,带起水一样的波纹。
煦王把她愈抱愈紧,揉得她整个人要出水一样。她打开身体,菟丝草一样攀缠在煦王身上,恍惚地等待他冲破那最后一道线,等待他和她交融唯一,完成那前世今生的使命。
也就在这一刻,煦王的动作又缓下来,他终是生生忍住心头那急待释放的情绪……用额头抵住銮铃的额头,眼花缭乱地望着在他怀中犹若莲花的洁白女子,他艰难再问:&ldo;你……可以么?&rdo;
銮铃脸上有旖旎氤氲的潮红,探着脸去吻他紧蹙的眉宇,轻喘笑着:&ldo;没事的,你来吧。&rdo;
煦王埋头吻住銮铃,身子滚烫正要挺进,却是门外毫无征兆,突然传来流楚有些低沉的声音:&ldo;王爷,有圣旨到。&rdo;
骤然,惊醒了如堕云雾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