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穷奇?穷奇怎么了?它受了伤很可怜,我救了它,它不会伤害我的,琉大人,这个您不必担心。&rdo;双瑜显然还不知道穷奇是什么东西。
璃有些焦急:&ldo;穷奇是食人妖兽,而且能冲破玉田府结界跑进来,必有企图,双瑜,它会伤到你的!&rdo;璃伸出了右手,指间充斥着淡淡黑气,暗之影爪随时准备出手。
双瑜挡在了他的面前,俏脸很倔强地皱着,仿佛护着幼犊的老牛:&ldo;琉大人,这穷奇你亲眼见到它伤过人么?还是只因为它是妖兽,就不能见容于大人。玉府仙居,虽有结界,但我昔日以人族身份,还不是一样闯进来过么?大人是不是也要把我杀掉呢?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人何必与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如此过不去?&rdo;
双瑜侃侃而谈,大义凛然,倒把琉迫得无话好说,又不能对双瑜用强,眉宇间神色千幻,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收了功力,转身离开。
双瑜对着璃的背后吐了吐舌头,回头看去,穷奇见危机已过,刚才的活动已经耗尽心力,此时又软软瘫倒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几天里,双瑜在日常工作中,总要偷偷藏点可充饥的白咎汁和玉膏给穷奇吃。在这两种极具灵效的仙药连番大补下,不过两三天的功夫,穷奇就精神了许多,在地上连跑带跳,行动无虞。怕穷奇乱跑,双瑜总要恐吓它:&ldo;不要跑出去,否则有那个凶巴巴的琉大人在外面守着,会杀掉你的。&rdo;每逢这时候,穷奇总会轻轻蹭一蹭双瑜的裙裾,流露出一些眷恋。
这天,难得双玫没来找麻烦,琉大人看守下的玉田府也比陆吾大人在时轻松许多,早早浇好了玉田,双瑜多带了一些玉膏给最爱吃玉膏的穷奇,可是穷奇失踪了。
双瑜找遍屋里屋外,最后终于猜到了穷奇是自己离开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感。
玉田又一次大丰收了,忙碌了数日,种玉仙子们才将玉石收集起来,交与暂代玉田府神的琉大人过目。
琉频频点着头,&ldo;大家辛苦了,最近蓬莱用玉减少,再加这批,库存足够应付一段时间了,所以可以休息两天,到附近去玩玩吧。&rdo;众仙子不由得喜出望外,叽叽喳喳谢过了慷慨的琉大人。
待众仙子散开,琉的面色阴沉了下来:&ldo;此次仍然是以普通玉为多,极品好玉连天庭索要都不足,更何况要拿来打点贵妇们。琉,我们要自己动手养玉了。&rdo;
璃从暗影中浮现,森森道:&ldo;如此有干天忌的事,看来只有我来做了。&rdo;
脱去仙府纱裳,换上了青衣白裙,手挽寄玉篮的双瑜普通一如任何女子。
站在崇吾村口,双瑜轻轻压了压腰间暗插的兕角匕,心潮澎湃。一年前离去时,发下的誓言依旧绕耳,曾经的快乐时光历历在目。一年的时间,崇吾村却似乎还是老样子,真个是物是人非,自己却已沧海桑田了。
北正的三间青砖房在周围的一色茅屋中颇为醒目,正是清晨时分,雄鸡唱晓,家家户户烟囱里青烟袅袅,饭香淡淡,双瑜想起此时如果爹爹还在,必会早就烧好稀粥,准备小菜,父女二人和乐融融,享受一顿虽简陋但又快乐的早饭。一想至此,双瑜从腰间抽出了兕角匕,将守田神兕换落的独角剖开,细细打磨而成的匕首,虽看起来并无寒光森气,却吹毛立断,斩玉如粉。
糕点、米粥、小菜,精瘦的北正和妻女也正在院里享受着丰盛的早饭,谈笑晏晏,其乐融融,却格外勾起双瑜的新仇旧恨。
见到手握匕首缓缓走进来的双瑜,北正怔了一下,一脸赘肉的妻子却尖叫起来:&ldo;你是谁?你要干什么?&rdo;
双瑜脚下轻点,轻盈的身子立是跃到了北正身边,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ldo;为了区区一方玉,你逼死了我爹爹,将我的家也拆了,我就是兰瑜,为爹爹报仇来的。&rdo;
兕角匕重重戳了下来,眼看着北正就要血溅衣襟了,双瑜的衣袂却被使劲扯住,是北正那个五六岁大的女儿,白白胖胖的小脸皱成了猴子脸,脸上涕泪横流,尖声叫道:&ldo;不要杀爹爹,不要杀爹爹!&rdo;
双瑜狠了狠心,一把推开小女孩,小女孩跌倒在地,声音尖锐刺耳地厉叫着:&ldo;不要杀爹爹啊,爹!&rdo;边哭边叫,还在地上爬着,想过来阻止双瑜。
双瑜手一扬,兕角匕对准了小女孩,北正的妻子怔在那里半天,此时才回过神,拼命冲过来一把抢过女儿,连滚带爬闪到了一边。
小女孩胖胖的小手沾满了泥土,还在空中乱抓:&ldo;还我爹爹!&rdo;她母亲也一脸泪水,苦苦哀求:&ldo;女侠,放过她爹吧,你留下我们孤儿寡妇的,还让我们怎么活啊?&rdo;
北正被双瑜体内激荡的灵力撞击,再加上惊吓过度,竟然晕了过去,只留下妻女哭哭啼啼,惨叫哀求。
双瑜持着匕首,目光游移不定,但听得小女孩凄声尖叫,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一年前失去爹爹的痛苦,那种痛不欲生的悲苦与失去庇护的哀痛,将心比心,自己难道要在这个稚幼的孩子心灵中永远留下亲眼目睹父亲被杀的惨痛一幕么?
双瑜叹了一口气,手中兕角匕一扬,在妇人与小女孩的尖叫声中,割下了北正的一只耳朵,痛醒的北正杀猪般尖叫起来。
&ldo;留你一命,看在你女儿的份上!&rdo;双瑜收了兕角匕,左手中寄玉篮一晃,身影顿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