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萧渊可是豁出命了再帮你,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擅自行动,若是有个万一,你对的起他吗?”
他想着若是有什么万一,萧渊非发疯不可,所以就算是绑,也阻止了沈安安的要命计划。
沈安安这次没有争辩。
她觑了眼萧渊,第一次有些心虚,垂下头没有吭声。
凌辰逸继续道,“他在朝堂上公然挑衅皇上,还被叫去了御书房,能活着出来都……”
“凌辰逸,”萧渊冷睨了他一眼,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沈安安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些,声音也放的很低,“昨夜里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沈家已经没有了价值,你不必再费心费力,惹火上身。”
“昨夜我也和你说了我的心意。”萧渊心里气的很,可瞥见沈安安微垂着头的模样,又勉强把火气给压了下去。
他被她说的话气的不轻,可又想着她虽不愿接受,却至少领了他的情,知道心虚不敢看他,就算是进展。
沈安安想反驳什么,可抬头瞧见凌辰逸亮晶晶盯着二人的八卦目光,又把拒绝的话给咽回去。
他们毕竟是兄弟,在凌辰逸面前拒绝他是不是有些不给萧渊面子,毕竟他为了沈家没少出力,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怎么办?”凌辰逸拿着假玉佩在掌心转了个圈。
萧渊刚想说什么,马车外响起了尖细的请安声,萧渊眸光微动,掀开车帘看向了跪在宫道上的小太监。
他手中还拿着代表皇上口谕的文书,“这个时候出宫,干什么去?”
“回四皇子,奴才奉了皇上的命去大理寺传个信。”
沈安安闻言立即往萧渊所在的车窗靠了靠,他侧眸看了她一眼,无声拍了拍她的后背,继续问。
“传什么信?”
“这……”小太监顿了顿,抬眸四处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快速起身走到马车旁,压低声音说,“赐死沈贵妃,公正审理沈家父子。”
“好,你去吧。”萧渊敛下了眸中神色,放下车帘坐好。
沈安安就跌坐在他身旁,好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杏眸凝着,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怎么?舍不得沈贵妃?”
她这才抬眸看向萧渊,摇了摇头,“皇上的意思,是要周允风放了我父兄?”
公正审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可他把父兄交给大理寺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如今突然轻轻放下,又是因为什么?
萧渊点了点头,“人没事,只是官位十有**是保不住的,还有沈贵妃。”
“官位不要紧。”她长呼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上一世沈家急流勇退离开京城是对的选择,平平安安,远要比留在京城时刻提心吊胆要好。
至于沈贵妃,
她微微垂下头,想起了祖母的身子,姑母的离去,只怕会给祖母致命的一击。
“你是怎么做到的?”凌辰逸突然好奇问道,“我瞧着皇上此次对沈家可是下了狠心的,你们在御书房都说了什么,他为何突然就改了主意?”
沈安安也第一时间看向萧渊,她也很想知晓,心中才能清楚自己又欠了他多大的人情。
“没说什么。”萧渊转眸看向了晃动的车帘,“只是提起了我的母妃。”
幼年丧母,是他数年来的心结,也是他和皇帝父子二人不合的心结,皇帝每每提及都心存愧疚,只是他从未利用过这份愧疚,从不曾在他面前提及。
今日他冒着危险的质疑,若当真母妃之死和他有关,他势必会愧疚,那他便可以利用这份愧疚。
只是也同样证明,母妃之死,他确实脱不开关系。
他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可马车中坐着的都是极其了解他之人,沈安安知晓,这会儿的他,心情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悲痛。
她心尖狠狠颤了颤,莫名的情绪像海浪一样在她胸腔翻腾。
她知晓淑妃的死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遂知这份情,怕是难还。
“多谢。”她沉默了半晌,才终于挤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