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闭着眼睛只自咀嚼着。
&ldo;我不赞成你这么做,眉贞也不是有钱的,怎么可以让她天天请你?&rdo;
&ldo;天天请?&rdo;我睁开眼睛,&ldo;这是两个月来她第一次请我的呀!&rdo;
再一想,糟,我不是把每次水越请我吃饭的人情都退到王眉贞身上吗?
祖母的手还在抚摸我的面颊,粗糙的手底触着就像磨砂纸。
&ldo;晚上你出去后,有两个男孩子来找你。先来的一个自己驾着汽车,说和你约好了的。&rdo;
我闭着眼睛嚼软糕。
&ldo;他叫什么名字?&rdo;
软糕黏糊糊的,我吞下一半,含糊地答道:
&ldo;姓王名一川。&rdo;
&ldo;哪里人。&rdo;
&ldo;没问过,您不是常常说,大家同站在这地球上便尽够了,分什么国籍,省籍,大同乡,小同乡的?&rdo;
她笑了,接着手掌转移阵地到我的臂膀上:&ldo;他的父亲做什么的?&rdo;
&ldo;大概是各实业家,什么董事长总经理这一类。&rdo;
&ldo;很有钱?&rdo;
&ldo;唔,有一所工厂,两座洋楼,三辆小汽车,四个姨太太,五个女儿,六个儿子,七个孙女,八个孙子,九个头衔,十个手指头!&rdo;
&ldo;哪里学来这般油嘴的?&rdo;她打了我一下,&ldo;他的儿子可不会有十一个手指头吧!&rdo;
&ldo;当然没有。&rdo;我笑着说。
&ldo;我知道当然没有,不然的话你不会这样高兴,成天的想到他时就忍不住笑起来了。&rdo;
我羞得大叫一声,双脚乱跺,一翻身,把脸藏到她的腿里去。
&ldo;唷!快把我的老骨头压断了呀!&rdo;她双手一推,我趁势躺在她身旁。
&ldo;现在张开眼睛,我们好好的说会儿话。&rdo;
&ldo;您说好了,话是用耳朵听的,和眼睛没有关系。&rdo;
老人家的嘴巴&ldo;吧&rdo;的一声,反正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由她从父亲和母亲不在这儿,她应该对我负双倍的责任说起;到批评我空具伶牙俐齿,事实上既属&ldo;痴情&rdo;,又欠观察力为止,十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
&ldo;恋爱的路是斜陡的,像‐‐像‐‐&rdo;
&ldo;像滑梯。&rdo;我代她想出来。
&ldo;就是滑梯吧。一经开始,便一溜到底,止不住脚的。虽然你现在不能把他带回来给我看,但是据你说,他家里很有钱,父亲又有四个姨太太。我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子弟便一定不成器,也不是要任意批评别人的家事,但是……&rdo;
&ldo;奶奶,&rdo;我打断她的话,&ldo;和我常在一起的不是这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