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韫不在家,整个府邸仿佛都失去了生机与活力。
肖隽独散值后自一人待在家中,显得无精打采、心神不宁。平日里美味可口的饭菜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肖隽只是随意扒拉几口便再也没有食欲;手中捧着的书籍明明都是自己喜爱的类型,但那些文字却像长了翅膀一般从眼前飞走,一个字也看不进心里去;想要提笔写字练练书法,可是那笔仿佛有千斤重,写出的字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可言。
府中的仆人早已知道主母不在家时,肖隽会无端发脾气,所以他们更是想方设法地避开肖隽,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心情不佳的主子。
就连平日里总是欢快奔跑着的小狗们,此时一看到肖隽的身影出现,也都夹着尾巴迅速躲藏起来,生怕遭到他的责骂。
一日不见柳韫,肖隽眼中所见之物无一不是充满瑕疵和令人厌烦的。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抱怨之词,一会儿嫌院子里的花开得不够鲜艳,一会儿又觉得池塘里的水太过浑浊不清。甚至连那只无辜的小狗,也未能逃脱他的斥责,不仅被狠狠地骂了一通,还被罚站在角落里不许乱动。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肖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旁那个本该属于柳韫的枕头空荡荡的,让他心中倍感失落。
最终,他索性坐起身来,将那个空枕紧紧地抱在怀中,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丝温暖和安慰。然而,即使这样做,依然无法缓解他内心深处对柳韫的思念之情,他依旧睁大眼睛望着黑暗的屋顶,久久不能合眼。
无奈之下,肖隽披衣下床,脚步轻轻地朝着汪泉的房间走去。当他推开房门时,发现汪泉正端坐在床上专心致志地念着经文打着坐。肖隽见状,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我说汪泉啊,你都已经还俗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保留着在寺庙里养成的这些个习惯呢?”
然而,汪泉对于肖隽的调侃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之中。
肖隽见汪泉毫不理会自己,顿时来了兴致,开始变着法儿地捉弄起汪泉来。只见他一会儿伸手用力扯一下汪泉的耳朵,一会儿又伸出手指去抠汪泉的脚底心,一会儿又将手伸向汪泉的腋窝处挠痒痒,一会儿又掰开汪泉的眼睛。。。。。。
不论他如何想方设法地去逗弄汪泉,汪泉始终一言不发,脸上更是毫无笑意。要知道,汪泉已经跟随他整整五个年头了,但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他从未有幸目睹过汪泉展露笑颜。为此,他可谓绞尽脑汁、用尽浑身解数,只为能博汪泉一笑,然而每次尝试最终都以失败收场。
肖隽满脸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个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汪泉,缓缓伸出右手,手指如同敲击木鱼般有节奏地在汪泉的头顶轻轻敲了三下。见汪泉依旧无动于衷,他只得悻然转身,迈着步伐离开汪泉的房间。
倍感无趣的肖隽穿过走廊,信步来到幽静的小院之中。走到小院中央摆放着一架的箜篌,他走上前去,一屁股坐下,双手轻抚琴弦,开始弹奏起来。
在那宁静祥和的无为小院里,柳韫正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没有了肖隽的纠缠与干扰,她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威严的涧歇山庄内,那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的豪华大堂上。只见萧政满脸怒气,双目圆睁,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手中紧握着一条沾有盐水的鞭子,口中不停地怒骂道:“一群没用的废物!本相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让王永将你们从刑部大牢里解救出来,可你们竟然如此不中用,就这样报答我对你们的信任和期望吗?”
堂下,黑虎和黑龙双双跪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抬头直视萧政那充满怒火的目光。尽管心中惶恐不安,但他们依然默默地承受着萧政的责骂,毫无半点辩解之意。
此时,黑虎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愧疚之色,低声说道:“丞相大人息怒,此次任务失败皆是属下办事不力所致,还望丞相责罚,属下甘愿领受任何惩处!”说完,便再次低下头去,等待着萧政的发落。
“处罚?每次都只知道说处罚,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真以为本少爷不敢动你们不成?”萧政怒不可遏地咆哮着,他手中的鞭子如毒蛇般在空中飞舞,狠狠地抽打在黑虎的身上。
黑虎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身躯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仿佛对这一切的折磨早已麻木不仁。然而,一旁的黑龙却心急如焚,不停地磕着头,苦苦哀求萧政高抬贵手,放过自己的大哥。
可此时的萧政正处于盛怒之中,又怎会理会黑龙的求饶呢?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得令人胆寒。
黑龙眼睁睁地看着大哥被抽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后背,心中一阵绞痛。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萧政的鞭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