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苍吃着饭,叫过来一个侍从:“去告诉奚秦,古憔鬼窟东面的门派也盯紧点。”侍从道:“回禀尊主,昨夜奚大人已经从古憔鬼窟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听说是古憔鬼窟的酆王打伤了,本来回来就要来见您的,可您当时在跟柳大人说话。”鹿苍骂道:“真是废物。”莫惊春道:“要不让属下去吧?听说那位酆王同江北上官家达成了交易,奚大人恐怕很头疼。”鹿苍没应,莫惊春继续道:“属下只是一说,等奚大人养好了伤,肯定也能应付。”“你去吧。”鹿苍道,“快去快回。”“是。”江潮生看着莫惊春的背影,心内欣喜,然而思及莫惊春是来干什么的,又不免沉郁。“表哥。”莫惊春转过身来,挑开幕黎黑纱:“你这段时日在干什么?”“对不起表哥。”江潮生道,“我没看顾好舅父。”盯着江潮生看了一会儿,黑纱重新垂下,挡住了莫惊春的面容:“我怪不着你,他毕竟不是你舅父。我也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我只想问,最近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古憔鬼窟虽鱼龙混杂,但来往之人皆在江潮生监管之下。说到形迹可疑,江潮生思量了一下,立即想到虞粲。他将虞粲拖过来:“表哥离开古憔鬼窟后,有几日我找你找不着,你去哪儿了?”虞粲被江潮生扔到地上,他攥着衣袖:“我没去哪儿,就在城外散散心。”“散心?”江潮生问,“那你告诉我,你那几日住在哪儿?见过什么人?”“出城往西有一家客栈,我那几日住在那里。”虞粲回来之前早就打点好了,“那里的老板娘姓张,我身上没带钱,抵了一只金发冠给她。酆王如果去问,她应当还记得我。”江潮生眯起眼睛:“真的?”“千真万确。”虞粲看看莫惊春,又看江潮生,“我知道,酆王这样问,是因为莫公子的舅父被魔宗抓走了,莫公子在魔宗出了事。可此事当真与我无关,尽管酆王心里觉得我不大喜欢莫公子,可莫公子的舅父平日里对我照顾颇多,我就算对莫公子有所不满,也是不会出卖莫公子的舅父的。”莫惊春假扮虞粲见过莫竟回,虽然只短短一日,但莫惊春也知道二人私下有交。虞粲的解释还是很可信的。莫惊春摇了摇头,江潮生便道:“你最好是,快滚。”虞粲躲过一劫,快步离开。独泫然江潮生道:“表哥笃定是古憔鬼窟的人干的吗?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我找回表哥一时激动,叫他们看出了端倪?”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说不准扈庭踪真就聪明了一回。思及扈庭踪,莫惊春耳边响起他招供的话——“我住处放了个东西,你可能知道是谁的。”扈庭踪会这样说,必然是因为莫惊春一旦见到,就猜得出其主人是谁。这东西一定是告密之人常揣在身上的,扈庭踪为挟制他,才把这东西拿了来。哪怕莫惊春没见过,也一定有人知道,找到那东西,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来。莫惊春问:“虞粲最近有没有丢什么东西?他常戴的玉佩手环之类的。”虞粲的爱物不过就那么几样,他随侍在江潮生身边,江潮生也无意间也见着过。江潮生道:“他有一个木手镯,据说是他母亲留下的,他爱若珍宝,前日还带着。别的……我没注意,要不,表哥等我去查?”“查不到的。”莫惊春道,“如果真的是他,方才既然能对答如流,那要找到证据就极为困难。”江潮生索性道:“那我就将所有人都看好。能知道这么多事,必然是王城里的人。”“也好。”扈庭踪的住处已经没了人,但东西都还在。西宫防守的差事被派给了另一位大人,本来那人该住到扈庭踪这里,可他嫌晦气,一直不肯。楼弃在扈庭踪这儿四处翻找了一通,并未找见什么特殊的东西。他拉开一个匣子,匣子里边放了一些常见的小法器,其中一个串了红绳的御魂珠最为别致。然而,御魂珠跟一堆法器放在一起,也很正常。楼弃拿起来看看了,又给它丢回了匣子里。他将一无所获的消息告诉莫惊春,莫惊春纵然失望,也没有办法。扈庭踪根本没说放了什么,一条发带一粒襟扣都有可能。哪边都毫无进展,莫惊春只能把注意打到来见他的空肃身上。“大人这几日穿那身衣裳了吗?尊主可有说什么?”空肃殷勤地问。“还没。”莫惊春道,“我才从古憔鬼窟回来。而且这衣服不大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