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杳仙宗那么大一个门派,魔宗来了居然没被发现,就说明这里不是他家常来常往的地方。莫惊春问:“空杳仙宗的后山有什么东西吗?”“后山……我听过。”江潮生道。“你听过?”莫惊春靠近他,“你在哪儿听过?”江潮生支支吾吾:“我听我爹说过。”“没事,你先说。”莫惊春知道江潮生因为身世很受了些委屈,他倒是不大在意江潮生父亲的事,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那些事又不是江潮生做的。江潮生慢慢道:“元女在此地飞升,后来她斩杀初代魔神,魔神的恶识就——”“滚下来!”魔修打断了江潮生的话。果然,莫惊春叹了口气,这种要紧的话就是很容易没有下文。下山时,魔修曾欲对一个花月族姑娘动手,莫惊春拦了一下,伤到了右臂。兰雪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只护着莫惊春手。莫惊春还以为是兰雪害怕,他站起来要去牵他,却被兰雪扣住了手腕带下马车。莫惊春从这动作里才发现,一路上原来是这人在安慰自己,不觉笑了笑。他们被这些魔修像丢小鸡仔烂果子一样丢进一个坑里,个个都摔得很疼。莫橘夏开始抱怨,却不是因为摔疼了,而是因为她的衣裳:“这里是什么破地方!我新裁的裙子,肯定被划破了。本来是要去见椒椒的,他现在等不到我,肯定着急了。”莫惊春扯下蒙眼的黑巾,观察着黑漆漆的四周。这里全是硬土石块,只有一个两人宽的窄道,看起来是通往更深处的。“都什么时候你还关心衣裳?椒椒又是谁?你新谈的那个弟弟?”莫惊春把她扶起来,“摔到哪儿没?”莫橘夏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伤到哪里:“椒椒就是那个买下我所有花酿胭脂的。”莫惊春评价道:“真是个冤大头。”“那是我做的胭脂好好吗?会不会说话。”莫惊春掏出火折子,借着兰雪的手点燃,火光照亮了深坑:“反正他也不会是我姐夫,等你定下一个再说吧。”他们被魔修赶着往里走,走过窄道,里边又宽阔起来,分下很多岔道,不知道通往哪里。扈庭踪训斥他们:“都堵在这里干什么?继续走啊。”一人道:“这里除了一些藤蔓之外,寸草不生。你要我们找什么?”扈庭踪只道:“就是找不到,才要你们来找。你们往里走不就行了?”众人被赶着,只得又走了一段。可慢慢地,那些魔修就停住了步伐,堵在门口监视他们。莫惊春敏锐地发觉不对,他们被魔宗抓来,这些魔修更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才对,怎么反而站得更远了?他拉住莫橘夏和江潮生:“别往里走。”魔修有这样的举动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里边有危险,这种危险哪怕是抓他们来的魔修也很忌惮,二是里边没有出口,魔修根本不担心他们跑掉。“姐姐。”莫惊春跟莫橘夏小声耳语,“他们只要十五岁的人,你都十八了,修为还那么弱,他还点名叫你来,分明是蓄意报复。可他到现在也没对你们做什么,这不是很奇怪吗?”“谁修为弱了?”莫橘夏拉着莫惊春往里走了些,藏进黑暗里,想避开魔修监视的目光,“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看着也不像真让我们找东西,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一个人受惊叫了一声,莫惊春道:“怎么了?”那人神色愣愣的,害怕地指了指上空,“你看……”莫惊春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具干尸被藤蔓缠绕着,挂在石洞顶上。他所着的服饰虽然泛旧褪色,但还是能看出,是空杳仙宗内门弟子的穿着。尸体干透了,衣服却还没腐坏,那这人分明是误入这里,被什么东西吸干的。大家都被这具干尸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之际,魔修持刀在不远处站定,驱赶道:“停在这里干什么?往里走。”碍于魔宗的淫威,大家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里挪步。莫橘夏拉住莫惊春:“我好疼。”莫惊春道:“你哪里疼?”“手。”莫橘夏去摸自己的左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面钻。”她低头一看,差点没恶心个半死。一条细细的藤蔓正贪婪地往她手背里钻,活像一条蛇。莫橘夏下意识往藤蔓生长的地方看去。莫惊春阻止她:“别回头,我怕你恶心吐了。”“是什么……”石壁坑坑洼洼,除开一些正常的翠色藤蔓外,缝隙里还嵌着细细小小的黑色丝状物,密密麻麻的,正在缓缓蠕动。因为这里太暗,大家一开始都没有发觉。想必这就是将那名弟子置于死地的东西。莫惊春让众人退离石壁,抬起莫橘夏的手:“好惨啊姐姐,你要变得跟那个人一样了,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当风吹腊肉吧。”